他們帶上奶奶準備的胡蘿卜和兩顆黑紐扣,還有林小滿特意從家里找出的一頂紅色小絨帽。河邊的空地上積了厚厚的一層雪,幾乎沒過腳踝。兩人合力滾了兩個大雪球,一個做身體,一個做腦袋。江徹負責堆,林小滿則負責裝飾。
她把胡蘿卜插進雪人的臉中間做鼻子,用黑紐扣做眼睛,最后,鄭重地把那頂紅色小絨帽戴在了雪人的頭上?!昂美玻 绷中M拍了拍手,滿意地看著他們的作品。雪人歪著頭,戴著紅帽子,在陽光下顯得憨態(tài)可掬。
“它好像在笑,”江徹看著雪人,又看看林小滿,“像你一樣?!?
林小滿的臉微微一紅,低下頭,腳尖在雪地上畫著圈。
江徹忽然從口袋里掏出個東西,遞給她。是個小小的、用紅繩系著的玻璃瓶,里面裝著一些亮晶晶的東西?!斑@是什么?”林小滿好奇地問。
“是昨天撿的小石子,我把它們洗干凈,又找老板要了些亮晶晶的粉末,把它們涂了一遍?!苯瓘亟忉尩?,“你看,在光下會閃?!彼e起瓶子,陽光透過玻璃瓶,折射出彩虹般的光芒,灑在林小滿的臉上。
“真好看……”林小滿輕聲說。
“我把它掛在雪人的手上吧,”江徹說著,小心地把瓶子系在了雪人的一根樹枝手臂上,“這樣,我們的雪人就有了一顆會發(fā)光的心。”
兩人圍著雪人轉(zhuǎn)了幾圈,看了又看,仿佛那是世界上最珍貴的藝術(shù)品。天色漸晚,空氣也變得更冷了。江徹把自己的圍巾解下來,重新繞回林小滿的脖子上,又幫她把羽絨服的拉鏈拉到頂?!袄洳焕??我們該回去了?!?
“不冷,”林小滿搖搖頭,心里暖洋洋的,“江徹,謝謝你。今天真的很開心?!?
“我也是?!苯瓘乜粗粌龅眉t撲撲的臉頰,忍不住伸出手,輕輕碰了一下她的鼻尖,“像個小草莓?!?
回家的路上,他們走得很慢。腳下的積雪發(fā)出“咯吱咯吱”的聲響,像一首輕快的歌。路過巷口的老槐樹時,江徹忽然停住腳步,抬頭看著被雪壓彎了枝頭的槐樹。“你看,”他指著一個樹杈,“那里的雪積得像?!?
林小滿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果然,一大團白雪掛在枝頭,蓬松又柔軟。
回到家,奶奶已經(jīng)準備好了熱騰騰的晚飯。林小滿把那個裝著小石子的玻璃瓶放在了書桌最顯眼的位置,然后打開了橘色鐵盒。她把那個雪兔子的照片(她剛剛用手機拍了下來)、雪人旁邊的合影,還有那顆會發(fā)光的小石子的照片,都放進了鐵盒里。
“大年初十一,新年的第一場雪。和江徹堆了一個戴著紅帽子、擁有一顆會發(fā)光的心的雪人。他說,雪人笑得像我。他的手很暖,圍巾也很暖。這個冬天,因為有他,一點也不冷了。”
寫完,她合上筆記本,看著窗外月光下的白雪世界,嘴角的笑意久久沒有散去。她知道,這個橘色的鐵盒,又多了一份關(guān)于冬天、關(guān)于雪、關(guān)于江徹的,閃閃發(fā)光的寶藏。
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