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滿是被窗外的鳥鳴聲叫醒的。睜開眼時(shí),晨光正透過窗簾縫隙落在書桌上,淡綠色的相冊(cè)和淡藍(lán)色的花瓶挨在一起,野雛菊的花瓣上還沾著點(diǎn)晨露,像撒了把碎鉆。她想起和江徹約好要去早市,趕緊翻身下床,剛疊好被子就聽見樓下傳來自行車鈴——不用看也知道,是江徹來了。
“小滿,我買了豆?jié){和油條,”江徹的聲音從門口傳來,手里還提著個(gè)油紙袋,“你快洗漱,我們吃完剛好去寄信。”林小滿咬著油條,看著江徹把給阿婆的信拿出來核對(duì)地址,信紙是米黃色的,邊緣還留著她昨天特意畫的小雛菊。“地址沒寫錯(cuò)吧?”她湊過去看,江徹笑著點(diǎn)頭:“放心,昨天問過王爺爺,阿婆的住址我記在本子上了?!?
兩人騎著自行車往鎮(zhèn)上走,路上的行人漸漸多了起來,早市的方向飄來糖畫的甜香和油條的油香?!澳憧矗懊婢褪翘钱嫈偅苯瓘刂钢贿h(yuǎn)處的紅色小攤,“我小時(shí)候總纏著我爸買,每次都要選龍形的?!绷中M眼睛亮起來:“那我要選雛菊的!不知道師傅能不能畫出來?!?
糖畫師傅是個(gè)頭發(fā)花白的老人,手里的銅勺在青石板上輕輕轉(zhuǎn)動(dòng),琥珀色的糖絲像細(xì)紗一樣落下?!皫煾?,能畫朵小雛菊嗎?”林小滿指著攤上的圖案,老人笑著點(diǎn)頭,銅勺一頓,花瓣的輪廓很快就出來了,最后還在花莖上繞了圈小卷,像極了阿婆院子里的野雛菊。江徹付了錢,小心地接過糖畫:“拿好,別碰碎了,等會(huì)兒寄完信再吃?!?
郵局就在早市旁邊,木質(zhì)的柜臺(tái)擦得锃亮。林小滿把信遞進(jìn)去,工作人員蓋郵戳?xí)r,她忽然想起什么,又從包里拿出張印著梅花的明信片:“麻煩再幫我寄張明信片,地址和信一樣?!苯瓘乜粗劾飵еσ狻?,小滿是想讓阿婆既能看到信里的字,也能看到梅花的模樣。
從郵局出來,糖畫的甜香更濃了。林小滿咬了口糖畫,甜絲絲的味道在舌尖散開,還帶著點(diǎn)焦糖的焦香?!氨任蚁胂笾羞€甜,”她笑著說,“我們?cè)偃垕鸬臄傋淤I栗子吧,昨天的烤栗子還沒吃夠呢。”張嬸看見他們來,老遠(yuǎn)就打招呼:“今天的栗子剛炒好,還熱著呢,給你們裝多點(diǎn)?!彼贿呇b栗子,一邊說:“阿婆昨天還來我這買東西,說收到你們的信肯定高興,你們真是有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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