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那個小孩都殺到演習中去了?”葉老的手指在桌面上頓了頓,目光從安濤臉上掃過,帶著幾分審視,不是質(zhì)疑,更像是在掂量這消息的分量。
安濤喉結(jié)滾了滾,點頭道:“沒錯,就是那個八歲的孩子,陳榕。他不光闖進了演習場,還把戰(zhàn)狼的防線攪成了一鍋粥,先是無聲無息炸了后勤炮彈陣地,龍小云派冷鋒去抓都抓不到他,反而還被他捆了三次。”
“哦?冷鋒都擋不住?”葉老的眉峰挑了挑。誰都知道冷鋒的厲害,當年在非洲草原上,他單槍匹馬追著雇傭兵跑了三十公里,硬生生用軍刺挑開了對方的裝甲車油箱。一個八歲孩子能讓他栽三次?
“千真萬確?!卑矟穆曇舫亮讼氯?,帶著種親眼所見的震撼,“我剛看完視頻才過來的。那孩子的動作……根本不像是個八歲小孩該有的。沒有章法,卻招招致命,動作快到嚇人,冷鋒近身格斗都討不到好處。”
說著,安濤頓了頓,補充道:“第三次更絕,冷鋒被抓著,直接塞襪子到嘴里,被羞辱了一番?!?
葉老沉默著,指尖在桌面上輕輕敲擊,發(fā)出規(guī)律的悶響。
“他一直強調(diào)雇傭兵和毒梟是他殺的,再加上他的團長康雷,現(xiàn)在還在總部大樓前站著?!卑矟穆曇衾锾砹藥追纸棺?,“底下的兵都在議論,說咱們偏向特戰(zhàn)部隊,寒了野戰(zhàn)軍的心?!?
“聽說,康團脖子上掛著的那些勛章,大雨傾盆都壓不彎他比旗桿還直的脊梁。這事兒要是處理不好,怕是要動搖軍心啊。我就是想知道,這軍功到底該怎么算?真相到底是什么?”
葉老終于抬眼,那雙見過血雨腥風的眼睛里,翻涌著讓人看不懂的復雜:“我早就跟你講過,有些時候,真相并非最為關鍵。”他的聲音陡然轉(zhuǎn)厲,“康雷那老東西心里打的什么主意,你會看不出來?鐵拳團這些年在野戰(zhàn)軍里憋著一股勁,就等著找個由頭跟特戰(zhàn)部隊分個高下?,F(xiàn)在借著個孩子鬧起來,無非是想逼咱們把軍功吐出來,給野戰(zhàn)軍掙回面子?!?
“你去告訴他,”葉老的手指猛地一頓,桌面上的搪瓷缸都被震得跳了跳,“要是再這么鬧下去,鐵拳團就直接提前解散??此€敢不敢賭!”
安濤的心臟猛地一縮,直接解散一個有著幾十年歷史的老牌團?這變化也太大了……他張了張嘴,想說康團不是那種拿部隊前途當賭注的人,可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康團年是參加過抗戰(zhàn)的老兵,那樣的人,不怕死,認準的理,八頭牛都拉不回來,但是葉老的態(tài)度更強硬。
“至于那個孩子……”葉老的聲音低了下去,目光仿佛穿透了墻壁,落在了遙遠的演習場上,“有些真相,你沒必要知道。回去吧,一個毛孩子而已,掀不起什么大風浪?!?
葉老的語氣帶著不容置疑的篤定,“冷鋒他們不過是一時大意,真要是動真格的,十個這樣的孩子也不夠收拾。”
就這?安濤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看著葉老深邃的眼神,他忽然意識到,有些話老人沒說透,那不是輕視,更像是一種刻意的壓制。
“葉老,真的要這么做嗎?”安濤忍不住追問,聲音里帶著點掙扎,“我擔心這樣壓不住輿論啊??祱F在底下站了一天一夜,又是淋雨又是暴曬,那些老兵看在眼里,心里都憋著氣。”
“你擔心?”葉老猛地一拍桌子,震得桌上的文件都飛了起來,“你是搞總務的!連這點輿論都壓不住,還要我來教你怎么壓輿論不成?”他的怒喝像炸雷一樣在辦公室里回蕩,“給老子滾!要是連這點事都辦不好,你這個部長就別當了,滾回你的主任位置去!讓龍小云來坐你的位置!”
安濤的臉瞬間漲得通紅。龍-->>小云?那位戰(zhàn)狼的女隊長,當年在邊境緝毒,單槍匹馬闖過雷區(qū),把毒販頭目的耳朵割下來當證據(jù),手腕硬得能碾碎鋼筋。
讓她來……安濤不敢想下去,只能咬緊牙關,猛地立正:“是!”
他轉(zhuǎn)身要走,葉老卻忽然開口:“別急?!崩先酥噶酥缸澜堑牧硪粋€u盤,“你不是想看視頻嗎?這個是完整版本,沒經(jīng)過任何剪輯??赐曛?,就去執(zhí)行命令,這是命令!”
“是!”安濤雙手接過u盤,指尖觸到金屬外殼時,只覺得燙得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