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春三月,黑河市總算是度過了漫長的寒冬,萬物也開始了新一輪的復(fù)蘇。
公社。
陳落的店鋪內(nèi),生意依舊火爆,不,準(zhǔn)確的說是比以前還要火爆。
密密麻麻的人群讓店里面的人忙得不可開交,哪怕是陳落都被梁曉燕給拽回了店里來幫忙才能勉強應(yīng)付過來。
至于梁曉燕的工作,早就被閆酥月給頂替了,她雖然每天還是會到店里面來,可店里的所有人都不讓她干任何活兒,每天除了在搖椅上坐著休息外,也就只能在店里面轉(zhuǎn)轉(zhuǎn),然后等著晚上下班的時候數(shù)錢。
嗯……盡管現(xiàn)在家里已經(jīng)不缺錢,但梁曉燕的財迷屬性好像不但沒有減少,反而變得更重了。
哐當(dāng)……
臨近中午的時候,突如其來的一道瓷器砸落地面的聲音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陳落回頭看著站在那里,臉上閃爍著驚慌表情的云翠,眉頭不由地皺了起來。
其他人也面面相覷,尤其是李慶霞她們,更是第一時間將目光落在了林殊芳的身上,那眼神分明在問——你婆婆這是咋了?
林殊芳的臉上同樣流露出茫然的表情,明明早上來的時候還好好的,不對,剛才還好好的,咋就突然這樣了?
生病了?應(yīng)該不是,云翠自從醫(yī)院里回來之后,身體好像變得很好,而且這段時間她對自身的保養(yǎng)也做得很到位,生怕突然間死去,沒辦法彌補內(nèi)心的愧疚,所以她絕對不可能生病。
陳落則若有所思的順著云翠的目光看向了柜臺那邊正在買東西的人身上。
因為他的店鋪是整個縣里面唯一的一家私人店鋪,再加上他這邊的鹵味兒味道絕美,所以這幾個月里很是吸引了不少人,甚至就連隔壁市的極個別人都會跑到他這里買點兒回家吃。
所以他的店鋪里幾乎每天都會有很多衣著光鮮,身上散發(fā)著貴氣的人。
只是云翠以前也從未出現(xiàn)過這樣的情況,那么唯一的解釋就是現(xiàn)在人群里面有她不想,不愿,甚至是不敢看到的人。
這時,梁曉燕見所有人的目光都被云翠吸引了過去,連忙從搖椅上站了起來,道:“好了,就是打碎了一個盤子而已,沒什么大驚小怪的,趕緊給人拿東西,別耽誤了大家的時間。”
話音落地,盡管眾人的心里還有著濃濃的不解,但終究是收回了心思,店鋪內(nèi)再次變得熱鬧了起來。
梁曉燕給了陳落一個眼神,隨后走到云翠面前輕聲道:“娘,你這是咋了?要不要回去休息一下?”
云翠搖搖頭:“我沒事兒,就是剛才想事情走神了,好了,你趕緊回去躺著,別操心這些了?!?
說話間,她不由分說地將梁曉燕推到了搖椅邊兒上,然后快速拿起笤帚走向了碎掉的盤子那邊清理了起來。
陳落將手里的東西遞給了走過來的陳振栓,隨后便走出了店鋪,就這么站在門口兒看著外面熙熙攘攘的人群,同時也在觀察著其中那些從外地來的陌生人。
只是一直到中午,他都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不對的地方。
更讓他無法理解的是,云翠自從打碎了盤子后,整個人似乎顯得特別心虛,勉強在外面干了一會兒后便找了個借口去了后院兒,直到快中午的時候才重新出來。
不對勁兒,十分有一萬分的不對勁兒。
不僅僅是陳落這么想,店里所有人幾乎都這么想。
與此同時,公社辦公區(qū),副書記的辦公室內(nèi)。
一個看上去和陳落年紀(jì)差不多的年輕人滿臉驚奇地品嘗著眼前的鹵味兒,低聲道:“沒想到在這種地方竟然還有這么好吃的美食,陳落……還真是個有意思的人。”
咚咚咚……
年輕人剛說完,辦公室的房門便被人敲響,隨后一個打扮樸素的漂亮女子笑著從外面走了進(jìn)來,手里還提著一個食盒。
看著進(jìn)來的女子,年輕人先是愣了一下,然后便連忙站了起來,快步走到女人跟前兒,道:“不是跟你說了我今天在公社吃嗎?你怎么還是過來了?”
女人輕笑:“怕你吃不慣這邊的東西,而且我在家里也沒啥事兒,就干脆給你做了點兒吃的……”
說到這里,女人才看到桌子上的鹵味兒,盡管這些鹵味兒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些涼了,但仍然散發(fā)著令人驚奇的香味兒。
“咦?這些鹵味兒……你剛買的?”
年輕人笑著點點頭:“對,剛來這里就聽人說公社有個功臣開了一家鹵味兒店,味道很好,你也知道我這個人別的愛好沒有,就喜歡吃點兒新奇的東西,所以就過去買了點兒。”
“那你覺得味道怎么樣?”
“很好吃……”
年輕人想都沒想便直接開口回答,隨后感慨道:“我也沒想到在這種小地方,竟然隱藏著一個美食大家,我準(zhǔn)備這兩天抽時間去拜訪一下那位陳落同志?!?
聽到年輕人的話,女人下意識地瞪了他一眼:“你這話可別讓別人聽到,若是傳到爹的耳朵里,到時候有你受得,畢竟這里可是當(dāng)年爹待了兩年多的地方,這次他讓你下來這邊任職,也是想讓你帶著這邊的人民一起富裕起來……”
眼瞅著自家媳婦兒又要開啟嘮叨模式,年輕人猛地打了個哆嗦,連忙道:“抱歉抱歉,我錯了,剛才就是說禿嚕嘴了,保證不會再有下一次?!?
接著,他生怕自家媳婦兒繼續(xù),所以也不等媳婦兒回應(yīng),便繼續(xù)道:“對了,你吃了沒?沒有的話一起嘗嘗?真的很好吃?!?
女人自然明白自家男人心里的那點兒想法,也沒有繼續(xù)下去的意思,但還是白了這家伙一眼,這才道:“行,那我就嘗嘗讓你贊不絕口的鹵味兒到底多好吃?!?
“保證不會讓你失望……”
年輕人一臉自得,好像這些鹵味兒是他自己弄出來的似的,看得女人又氣又笑,抬手點了點他的眉心:“多大個人了,還跟個孩子似的?!?
公社里面的事情并沒有影響到店鋪里面的陳落,吃過午飯后,他便離開了店鋪,騎上自行車準(zhǔn)備回去。
昨天陳向前跟他說村兒里的養(yǎng)殖場已經(jīng)弄好了,就等著雞鴨幼苗進(jìn)去了,所以他得先回去看看,然后再根據(jù)養(yǎng)殖場的情況去縣畜牧局那邊拿幼苗。
只是他這邊剛出店鋪沒多遠(yuǎn),便遇到了從國營飯店出來的常軍。
見到陳落,常軍微微怔神,然后快速和身邊兒的人說了一聲,便笑著走向了陳落:“陳落同志,你這是……回家?”
陳落輕笑著點點頭:“對,常主任這是請客了?”
“倒也不是,剛才那個人是咱們公社新來的副書記的書記員,這不是想著打好關(guān)系嘛,所以就隨意的吃了點兒。”
看著常軍臉上那副心虛的表情,陳落忍不住啞然失笑,只是隨后他便反應(yīng)了過來,疑惑道:“咱們公社來了個新的副書記?啥時候的事兒???”
“就今天上午剛到……”
說到這里,常軍看了一眼四周,然后湊到陳落跟前兒,低聲道:“我跟你說,這位副書記可是從四九城那邊下來的,聽說二十多年前副書記的父親就在咱們這邊公干過一段時間……”
轟!
聽完常軍的話,陳落的大腦瞬間如遭雷擊,二十多年前,四九城,來這里公干……
聯(lián)想到當(dāng)時劉蘭芳和他說的話,再加上今天上午云翠突然間的不對勁,陳落好像抓到了什么。
若是……
陳落猛的甩了甩頭,畢竟就算是真的,當(dāng)年的他也被劉蘭芳給換了回來,兩個人的人生軌跡可能除了他前面遭遇了磨難外,人家根本沒有受任何影響。
甚至對方可能都不知道當(dāng)年還發(fā)生了那么一件離譜的大事兒。
常軍見陳落遲遲不說話,愣了片刻后抬手在陳落的面前晃了晃,皺眉道:“陳落同志,你這是咋了?”
突然的聲音驚醒了陳落,他連忙搖頭:“哦,沒事兒,就是想到了一些事情,對了,這位新來的副書記對于我的店鋪咋說?畢竟上次那個副書記……”
“嗨,這你可就想錯了,這位副書記對你開店鋪的事情雖然很感興趣,但卻沒有找茬的意思,甚至他今天上午還親自去了你的店鋪買了不少東西,所以你就放心吧,指定出不了事兒?!?
果然,云翠上午就是看到了那位新來的副書記吧?
只是讓陳落想不通的是,云翠是怎么認(rèn)出對方的,還是說她沒有認(rèn)出來,而是單純的這位新任副書記跟當(dāng)年的那個人很像?
“原來是這樣啊?那我就放心了,那……常主任,我這邊兒還有些事情要去處理,咱們改天再敘?”
“誒,成,哪天你有時間了,我做東,咱們喝幾杯?!?
常軍笑著應(yīng)了下來,接著便轉(zhuǎn)身快速追上了不遠(yuǎn)處的書記員。
陳落一直目送著兩人的身影消失在人群里,這才皺著眉頭揉了揉眉心,然后騎著車子離開了公社。
就在陳落碰上常軍的時候,店鋪后院兒。
林殊芳滿是擔(dān)心地跑了過來,看著坐在灶臺前面燒火的云翠,見云翠沒事兒后重重地松了口氣,隨后一瘸一拐地跑了過去。
經(jīng)過幾個月的修養(yǎng),林殊芳的腿雖然還是沒有完全恢復(fù),但也差不多了,除了走路有點兒跛腳外,基本上全好了。
當(dāng)她跑到云翠面前的時候,看了一眼云翠臉上的表情,滿是疑惑的坐了下去,道:“娘,你這到底是咋了?有啥事兒咱就直接說出來,你都不知道大家伙多擔(dān)心你?!?
云翠微微怔神,隨后道:“我看到那個人了?!?
“啥?”
林殊芳以為自己聽錯了,滿臉驚訝地看著云翠:“娘,你剛才說啥?”
“我說我看到那個人……不對,應(yīng)該是那個人的兒子吧……”
云翠的臉上露出了一抹慘笑,若是沒有陳向蓮,那么她今天看到的那個人應(yīng)該就是她的兒子了吧?
陳向蓮走了,陳落也知道了當(dāng)年發(fā)生的事情,今天之前,云翠認(rèn)為當(dāng)年的事情已經(jīng)徹底成了過去式。
尤其是最近陳落對她的態(tài)度已經(jīng)好了太多太多,以至于在她的心里,當(dāng)年的那件事情正在慢慢地消失,或許會有一天徹底消散。
可她卻怎么都沒想到,當(dāng)年那個人的孩子竟然會突然間出現(xiàn)在她的視線里,如果對方只是過來獵奇還好點兒,若不是的話……
林殊芳滿臉疑惑地皺著眉頭:“娘,你說啥呢?什么那個人,那個人的兒子的,我咋聽不懂呢?”
“沒啥,行了,前面不忙了嗎?我這邊自己就行了,你還是趕緊回去忙活吧?!?
云翠并沒有告訴林殊芳的意思,除了不想讓林殊芳擔(dān)心外,她也不想再讓更多的人知道當(dāng)年的事情。
畢竟因為陳向蓮的原因,兩個人的孩子并沒有被換,對方甚至都不知道她這個人的存在,所以她完全沒必要給自己招麻煩。
林殊芳盯著云翠看了半天,最后確認(rèn)云翠確實沒有什么,這才站了起來道:“那好吧,娘,不管啥事兒都會過去的,小落現(xiàn)在不是已經(jīng)接受了小勇嗎?咱們的日子會好起來的,你可千萬不能做傻事兒啊。”
“滾滾滾……”
云翠沒好氣地瞪了林殊芳一眼:“我哪兒能做傻事兒?我還等著幫小落他們帶孩子呢?!?
“那就好,那你忙!”
林殊芳松了口氣,轉(zhuǎn)身離開,只是直到她進(jìn)屋子前,都在不停地回頭看云翠,似乎生怕她一腦袋扎灶臺里面去似的。
另一邊兒,陳家村,新建成的養(yǎng)殖場內(nèi)。
陳向前帶著一群大隊干部正在對養(yǎng)殖場進(jìn)行最后的驗收。
這個養(yǎng)殖場一共占地五畝,周遭全都用紅磚水泥壘起了高達(dá)兩米的圍墻,甚至就連上面,也被一層聚丙烯塑料膜蓋了起來。
而里面,則是用紅磚砌起來的隔斷,這些隔斷寬五十公分,高一米七,中間分成了三成……
雖然當(dāng)初陳落將養(yǎng)殖場的建造圖紙拿出來的時候,大隊干部們都看過了,可直到現(xiàn)在看到成品后,一群大隊干部的眉頭還是止不住地皺了起來。
“三哥,你說這真的能養(yǎng)雞?”
陳向梁伸手在其中一個寬半米,高半米的小格子里比畫了一下,看著陳向前問了一句。
此話一出,其他的大隊干部也都忍不住開口問了起來——
“是啊向前,就這么大點兒地方,真的能養(yǎng)雞嗎?別到時候雞都被養(yǎng)死了,那咱們可就虧大了。”
“雖然小落做事兒向來有分寸,但這……我也覺得不那么靠譜,要不……咱們把小落喊回來,再商量商量?”
“對對對,趁著現(xiàn)在幼苗還沒有弄回來,如果有什么不妥的地方趕緊改一下,三哥,你說呢?”
聽著耳邊嘰嘰喳喳的詢問聲,陳向前有些頭疼地揉了揉眉心,道:“行了,小落做事兒啥時候出過錯?既然他這么弄了,就肯定有這么弄的道理,而且我也跟小落說好了,他等會兒應(yīng)該就到了?!?
似乎是在回應(yīng)陳向前的話,他這邊剛說完,陳落便推開大門走了進(jìn)來。
看到陳落,這群大隊干部瞬間拋棄了陳向前,一窩蜂地聚集在了陳落的周圍,一連串的問題瞬間進(jìn)入了陳落的耳朵。
還沒來得及喘口氣的陳落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嚇了一跳,反應(yīng)過來后連忙道:“我說各位叔伯大爺,大家都先停停,有啥問題等我看完之后咱們再細(xì)說,行么?”
“那行,你可得看仔細(xì)點兒,我總覺得現(xiàn)在這個養(yǎng)殖場怪怪的,這可是咱們村兒花了好上千塊錢才弄起來的,可一定要看好才行。”
陳向梁抬手制止了其他人發(fā)問,臉色凝重的對著陳落叮囑道。
陳落哭笑不得的點了點頭:“放心吧叔兒,我指定得好好看,畢竟我也占著股兒呢不是嗎?”
聽他這么說,周圍的人總算是稀稀拉拉地讓開了一條路,陳落松了口氣,朝著不遠(yuǎn)處的陳向前點了點頭,這才開始查看整個養(yǎng)殖場的建造情況。
主要是雞舍的空氣流通情況。
其實陳落一開始是打算完全按著幾十年后那樣用鐵架子網(wǎng)格的,但他在縣里面問了一下,做是能做,但成本太大了。
而他們村兒雖然賣魚賣了幾萬塊錢,可村子里的路,電線等基礎(chǔ)設(shè)施需要錢,家家戶戶還要分下去一部分錢,真正能用到養(yǎng)殖場上面的錢并不多。
所以陳落最后只能退而求其次,讓建造養(yǎng)殖場的工人師傅們將紅磚砸斷后留出足夠的空隙。
看了一圈后,陳落大體上是滿意的,雖然那些雞舍里面的空格大小完全不整齊,甚至可以說有點兒難看,但卻最大程度上的保證了空氣的流通性。
而且長寬高幾乎全都是半米的空間,也完全足夠一只雞的活動了。
“那個……小落,這真的能行嗎?”
看著陳落臉上逐漸綻放的笑容,陳向前猶豫片刻,還是走到陳落跟前兒問了一句。
陳落笑著點點頭:“為什么不行?這可太行了,我剛才大致數(shù)了一下,咱們這個養(yǎng)殖場內(nèi)一共有大概一千三百個雞舍,那就先買一千兩百只幼苗,對了,養(yǎng)殖場的工人你們商量好了嗎?”
“差不多了,都是咱們村兒生活條件比較差的,整個養(yǎng)殖場一共有八個工人,除了給他們記滿工分外,還會每個月補給他們兩塊錢的工錢?!?
陳向梁皺眉道:“小落,既然你說沒問題,那咱們就這么弄了,不過這要是出了問題,外我們這些干部們可就得滾蛋下臺了,你可一定得對咱們的養(yǎng)殖場上點兒心。”
“叔兒,你就放心吧,指定出不了問題?!?
陳落哭笑不得地安撫了一句后,繼續(xù)道:“對了,那些工人今天晚上下工后讓他們?nèi)窟^來一趟,我得跟他們說一下需要注意的事情,沒問題的話我明天就去縣里面拿雞苗?!?
眼看著陳落信誓旦旦的樣子,這群大隊干部總算是勉強將心放回了肚子里,還是那句話,這個養(yǎng)殖場陳落是出了大頭兒的,他指定不能拿自己的錢開玩笑。
最主要的是,經(jīng)過這幾個月的時間發(fā)酵,整個陳家村乃至整個公社都認(rèn)為陳落這小子指定是有點兒邪門兒在身上的。
不說其他,就沖著陳落身上那邪門兒到家的運氣,這個養(yǎng)殖場也出不了什么大問題……吧?
當(dāng)天晚上,陳落帶著八個被確認(rèn)的養(yǎng)殖場工人再次進(jìn)了養(yǎng)殖場,然后他根據(jù)腦海中關(guān)于幾十年后的養(yǎng)殖技術(shù),將一些和這個時代有些不太一樣和需要注意的地方簡單地說了一遍。
盡管這年頭兒家家戶戶都不允許養(yǎng)殖,但對于養(yǎng)雞這些事情,大家伙兒基本上都熟悉,唯一不同的是陳落施行的是圈養(yǎng),要確保雞的活性。
雖然內(nèi)容不多,可等陳落說完,依舊用了接近兩個小時,主要是這些工人和大隊干部的擔(dān)憂是一樣的,生怕會出什么問題。
尤其是他們還是主要負(fù)責(zé)人,若是養(yǎng)殖場真的出了啥事兒,他們指定會被扣上一頂大帽子,摘都摘不掉。
最后還是陳落許諾他每個星期最少會過來一次,以確保不會出現(xiàn)任何問題后,這些工人才算是將心放回了肚子里。
次日,清晨。
陳落吃過早飯后便將自行車推了出來,雖然和畜牧局那邊說好了,可選雞苗的事情卻馬虎不得,他得早點兒過去,爭取今天下午讓人將雞苗送過來。
只是還沒等他出門,院子外面便傳來了一陣略帶急促的敲門聲。
正在院子里和孩子們玩鬧的閆酥月急忙跑了過去,隨手拉開了大門。
看到外面的人后愣了一下,好奇道:“大爺,是您啊?趕緊進(jìn)來吧,陳落哥哥正要出去呢,您要是再來晚點兒,可就見不到人啦?!?
陳向前現(xiàn)在對于閆酥月也算是熟悉了,同時對這個古靈精怪卻又善良的千金大小姐倍有好感。
其實不僅僅是他,閆酥月在過去的這段時間里,幾乎都快成整個陳家村的團(tuán)寵了,除了極個別的人家外,她在村子里混得相當(dāng)開。
“是小月啊?今天怎么起這么早?”
陳向前笑著回了一句,邁步走進(jìn)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