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景在車窗外飛逝。
高樓大廈燈火通明,霓虹招牌閃爍耀眼,城市的輪廓在黑暗中若隱若現(xiàn)。
后座上,何序默默摘下頭上的棒球帽,又扯下了自已的頭巾,用手慢慢的把頭發(fā)往后攏去。
自從覺醒后他就沒剪過頭發(fā),從來都用頭巾扎著,這時已經(jīng)留成了半長發(fā),長度已經(jīng)到了肩膀,只不過他平常老是用頭巾擋著,大家很少注意。
連顧欣然和程煙晚都很少見到何序這幅造型,因為他平??偸且桓笨峥岬奈煨停孟耠S時會diss你。
而此刻,卸下所有防備的他,在后座溫暖的橘黃燈光下,慢慢整理的自已長發(fā),配上那棱角分明卻有些憂傷的臉,竟然有種說不出來的破碎感。
他真好看,程煙晚想。
哥他摘下帽子真的好漂亮——一個男人怎么可以這么漂亮?
她的臉突然就紅了。
而顧欣然也挑了挑眉——小序子可真是個尤物啊。
這就是那種一個眼神就能把女孩子騙到傾家蕩產(chǎn)的臉——我從小就知道。
只不過,嘻哈造型其實并不適合這張臉就是了……
盯著著后視鏡中何序那張俊朗的臉,顧欣然美艷的眸子流淌起笑意:
“你這幾天在里面是不是無聊死了?”
“并沒有。”何序搖頭。
“其實異管局的生活很豐富多彩,有熱鬧且業(yè)余的審訊,也有讓你內(nèi)心平靜的獨處——
我還抽空殺了一個九階的哪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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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煙晚和顧欣然同時陷入了呆滯。
我聽到了什么?
抽空、殺哪吒、九階的?
這幾個詞連在一起,為什么有一種荒謬的感覺?
“高兩階的哪吒,你說殺就殺?”顧欣然嘴角扯動起來,看外星人般盯著何序。
“用‘殺掉’可能不準(zhǔn)確,他應(yīng)該是半死吧?!?
何序皺著眉,把整個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
很多時候,決生死不光是實力,還有信息差。
這個哪吒過往一向順風(fēng)順?biāo)?,贏的太多,做事很冒失,他完全沒考慮過,自已是天克他的楊戩的可能性。
所以他不死誰死?
夜道走多了,是早晚會遇到鬼的。
其實何序并不想殺哪吒——因為他想把哪吒留著,和雅典娜一起殺。
現(xiàn)在看來,如果哪吒回去沒撐住死了,升階這事,可能還要勞煩吳所謂了。
小猴子,你還真是個貴人啊。
又菜又愛玩。
“哥,你九階的升階任務(wù)是什么呀?”程煙晚回頭,一雙美眸看向何序,幾縷碎發(fā)調(diào)皮的落在她耳側(cè)。
“連續(xù)殺死兩個高于自已一階或以上的半規(guī)則序列,比如悟空霍去病雅典娜哪吒什么的——中間相隔10分鐘內(nè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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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煙晚和顧欣然再次陷入了呆滯。
世界上還有這么離譜的任務(wù)?
和這相比,覺醒者下個副本,簡直像學(xué)生組團去春游啊……
“開玩笑呢吧?”顧欣然那嬌媚的臉上現(xiàn)出震驚的神色?!斑@也太難了吧?”
難嗎?
何序嘆了口氣:
“楊戩的任務(wù)一直如此。”
“我習(xí)慣了?!?
顧欣然和程煙晚瞬間默然。
呆呆看著何序,程煙晚睫毛輕顫,一臉震撼道:
“哥,你這一路是怎么走過來的?”
當(dāng)然是就是在刀尖上跳舞了,懸崖邊上蹦迪了,何序想。
楊戩的邏輯就是這樣的——它會給你最強悍的招式,但你必須證明你配得上。
何序聳聳肩,有些無語的搖搖頭:
“怎么說呢?”
“別的半規(guī)則雖然也很稀少,但其實終歸總有那么幾個人同時在,比如悟空,我相信,絕不止吳所謂這一個悟空。”
“但是楊戩,目前為止,應(yīng)該只剩下我這一個獨苗還活著?!?
“我們這個序列前期并不強,任務(wù)卻難到離譜,還動不動就蛇化?!?
“每天朝不保夕,一路刀山火海,剛喘一口氣,刀又架在了脖子上,逼你接著重新走鋼絲?!?
“總之,要么死,要么無敵——這是楊戩的宿命?!?
“久而久之,就習(xí)慣了?!?
奔馳車?yán)锵萑肓顺聊?
看著后視鏡里有些疲倦的何序,程煙晚和顧欣然一時間都有些失神。
街燈在車窗里不斷掠過,空氣有點悶,只有毛毛在輕輕舔著何序的手。
低下頭,何序開始思索起現(xiàn)在的處境。
之前最大的挑戰(zhàn),其實是聯(lián)軍問題。
原本何序以為對面是五派聯(lián)軍,可剛才被放出來的馮一品告訴他,其實這都是顏回牽頭搞得鬼……
難怪有利用吳所謂搞事這種高端手法,看來,算上楚老的“孔學(xué)會”,這是六派聯(lián)合了。
這個規(guī)模,不是程煙晚指揮一場戰(zhàn)斗可以瓦解的。
這第一個挑戰(zhàn)是長期的,但好在它并不緊迫。
而第二個挑戰(zhàn),其實包含在第一個挑戰(zhàn)里,那就是紅姐和她手里握著的離幫物資。
包括自已需要的高階獸晶,和上次那個植物學(xué)家說的“郁金香”肥料——紫魂石。
同時,紅姐身上,還有自已迫不及待要報的仇。
這個挑戰(zhàn)不但重要,還很急,因為自已的五階獸晶,并不知道可以吃到什么時候。
但這還并不是最急的。
最急的是第三個挑戰(zhàn)——彼岸社。
哪吒死了,他臨死前如果把自已是楊戩的事,告訴了彼岸社,那現(xiàn)在就是一個天崩局面。
彼岸社知道這事,會產(chǎn)生很多可能,堅決要誅殺自已,毫無原則的招攬自已,而最可怕的,就是暴露自已。
他們可以直接把自已是楊戩這事告訴異管局——以他們的作風(fēng),這個可能性不大,但絕對存在。
這才是最麻煩的。
所以,當(dāng)務(wù)之急,就是明天立刻找林教授,想辦法探下口風(fēng),確定一下哪吒的現(xiàn)狀。
死了嗎?說了嗎?你們有計劃了嗎?
想了一會,何序才意識到,車?yán)镆呀?jīng)半天沒人說話了——
可能剛才自已的話題,有點沉重了,程煙晚和顧欣然現(xiàn)在都是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
“其實這個升階任務(wù)還好,因為可以直接到九階,是個雙升任務(wù)。”他趕緊圓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