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望著獵魔人,聲音里帶著劫后余生的沙啞,先前的羞怯與癲狂盡數(shù)褪去,只剩下騎士應(yīng)有的沉凝。
“我……方才失態(tài)了。”
“嘖,有事便喊前輩,無事就直呼露娜,咱們何時變得這般生分?”
露娜尾音微微上挑,指尖輕佻地劃過自己的唇角,眼神里帶著毫不掩飾的戲謔。
“還是說,你對我就這般薄情寡義?難不成在你眼里,我就只是個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玩物?”
“獵魔人露娜!請你自重!”
白茗猛地攥緊拳頭,指節(jié)因用力而泛白,眼底燃起近乎灼人的狂熱火光。
“昔日的過錯已在我的榮譽上烙下永恒的褻瀆!
這不是用功勛能覆蓋的污穢——不!
越是耀眼的榮光,越會像最烈的火焰,將那污點燒得愈發(fā)醒目!”
她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一種近乎嘶吼的虔誠:“神圣的鎧甲上一旦沾了污泥,即便用星辰來擦拭,也只會讓那污漬在星光下更顯猙獰!
我犯下的墮落之罪,早已刻進靈魂的紋路里,任何救贖的嘗試都不過是對榮譽的二次玷污!
唯有讓那墮落的根源在審判之火中化為灰燼,唯有讓這具承載污點的軀殼在贖罪中燃盡,才能讓那該死的印記……稍微安靜一點!”
“總算正常了,雖說帶了點魔怔,但這股子勁對你未必是壞事?!?
獵魔人露娜收斂了先前輕佻的語氣,望著眼前雖顯偏執(zhí)、卻已恢復(fù)常態(tài)的白茗,語氣緩和了些:“行了,既然清醒了就收收你那副表情,準備準備吧。
一會兒要面對一群熊孩子——今天是修道院的送餐日,每個被收養(yǎng)的孤兒都會在這天得到那位溫馨爾雅的知心修女大姐姐的開導(dǎo)。
所以你可得收收這表情,別嚇到他們?!?
那也沒人說著拿起的一些曾經(jīng)過往的記憶書籍,有些懷念曾經(jīng)那段與圣露西亞她的時光。
“正好趕上每周一次的圣餐日,索性帶你也去湊個熱鬧?!?
“等等,前輩。”
白茗刻意在“前輩”二字上加重了語氣,咬字帶著明顯的咬牙切齒。
“你是不是該先給我解釋些事?”
“連‘前輩’都叫得這么清楚,看來是躲不過去了。”
露娜聽出她話里的不善,轉(zhuǎn)過身來,眼神帶著幾分玩味的深意看向白茗。
“你確定要聽?
我之前說過,你的命運、你的因果,知道得太多只會徒增無謂的煩惱?!?
白茗一不發(fā),反手便拔出了雙刃,寒光在她眼中映出決絕的鋒芒。
“好吧好吧?!?
露娜見狀,無奈地聳聳肩。
“事先聲明,這只是我的猜測?!?
獵魔人露娜拿出了空白的筆記!
開始講述那些盤桓在她心頭的推測。
創(chuàng)世錄
第一章:初源與隕落
實質(zhì)世界誕生之初,最初真神于混沌中蘇醒,以自身神力開辟天地。
然創(chuàng)世之能耗盡其本源,真神在意識消散前,將殘存神力凝結(jié)為三件神器:
-破望之劍,蘊含平等法則,可斬斷一切虛妄與特權(quán);
-神明懷表,執(zhí)掌時間洪流,能回溯或停滯萬物進程;
-秩序之書,鐫刻世界本源規(guī)則,維系各位面平衡運轉(zhuǎn)。
神器落定之日,真神身軀崩解,碎片散落于虛空,化作萬千位面的基石。而其一縷真靈,裹挾著創(chuàng)世最后的意志,沉入混沌深處。
第二章:神位之爭與黃昏之戰(zhàn)
真神隕落之后,“世界之主”的空位引動萬域動蕩。
各位面的主宰——位面之主們,為爭奪至高神位,掀起了席卷所有位面的“諸神黃昏之戰(zhàn)”。
戰(zhàn)火綿延千年,無數(shù)位面在神力碰撞中崩塌,億萬生靈化為塵埃。
就在此戰(zhàn)最慘烈之際,沉于混沌的真神真靈蘇醒了。
它吸納了戰(zhàn)場上散落的億萬位面之主殘骸,于虛空裂隙中凝聚成形,自名奧普瑞爾。
它既是最初真神的延續(xù),亦是戰(zhàn)火殘骸的集合體,天生便承載著終結(jié)戰(zhàn)亂的使命。
第三章:競技場與雙生位面
奧普瑞爾深知,無序的爭奪只會讓世界重蹈覆轍。
它以秩序之書為藍本,制定了新的規(guī)則:以神位為賭注,讓剩余的位面之主在可控范圍內(nèi)決出勝負。
為此,奧普瑞爾選中了兩個本源對立的位面作為能量核心:
-無垢之白,蘊含純粹的創(chuàng)造之力;
-極致之黑,承載著湮滅的本源。
它以兩大位面的能量為界,構(gòu)建了懸浮于虛空的“諸神競技場”,所有覬覦神位者,皆需在此遵循規(guī)則比拼,勝者方能觸碰神器、角逐世界之主。
第四章:吞噬種與巴蘭德的陰影
諸神黃昏之戰(zhàn)中,無數(shù)位面被戰(zhàn)火碾碎,那些失去家園的位面之主,雖曾是各自世界的真神,卻因位面本源崩塌而失去依托。
他們的神力與理智被虛空侵蝕,剝離了所有規(guī)則束縛,化作游蕩于域外的“邪神”。
在巴蘭德位面(即當下承載故事的主位面),這些邪神被稱為“吞噬種”。
它們是破碎位面的怨念集合體,以吞噬現(xiàn)存位面的本源為生,如今正環(huán)伺在巴蘭德位面之外,如同饑餓的群狼,等待著撕裂秩序的那一刻。
而奧普瑞爾創(chuàng)造的諸神競技場,既是神位爭奪的舞臺,亦是隔絕吞噬種、守護殘存位面的屏障——只要規(guī)則仍在,巴蘭德與其他幸存位面,便尚有一線生機。
獵魔人說完這些創(chuàng)世的故事后,她那空白的筆記化作了《創(chuàng)世紀》的模樣——這意味著某些存在已然認可了她的說法。
“我讓你說的是我身上詛咒的事,不是讓你扯這些創(chuàng)世的典故!
而且創(chuàng)世的年代太過久遠,我們根本無從考證其真?zhèn)巍?
但無論真假,那都是過去的歷史了,真神早已隕落!巴蘭德位面終將迎來新生!”
白茗對這些陳年舊事毫無興趣。在她看來,歷史當以唯物為基,那些逝去的時代早該被掃進垃圾桶。
唯有當下的新生時代,以及這片曾被血與火浸染、需要拼搏守護的世界,才是她誓死要捍衛(wèi)的。
“我這不是在補充細節(jié)嘛。”
獵魔人擺了擺手,一臉無辜。
“就像我之前說的,我所未必全對,但有些人想借我的‘全能’,為你們這個世界補全那段殘缺的歷史。”
畢竟巴蘭德位面的歷史本就殘缺,再加上那位故事主角——騎士“天輝”的經(jīng)歷,以及重生后血靈“白姬”玩弄歷史、圈定史實所付出的代價,誰也理不清真正的歷史。
而她擁有真正的真神之力,那股特殊的錨定力量,足以在混亂的歷史中錨定她想要的世界線。
就像那句成語說的:歷史是任人打扮的小姑娘。
只要擁有足夠的影響力與實力,虛構(gòu)便能影響真實的過往。
“我不管,你最好給我簡潔些。
再?;ㄕ?,有你好受的!”
“好吧好吧,今日之事雖牽扯甚廣,但你先別動怒——說個趣聞:所謂秩序之神,實則最無秩序,竟是個吹黑哨的主?!?
“巴蘭德位面最初的祖神,名為賽普瑞爾。
祂是古蘭人的戰(zhàn)神,亦是秩序仲裁之神,更是真神三大神器的繼承者:執(zhí)掌秩序之書,持有神明懷表,還曾獲真神遺留下來的神脈!
想來巴蘭德位面或許本就是最初真神的隕落之地。
此地沉睡著真神的三大臟器,初代祖神賽普瑞爾便是以此為基,開創(chuàng)了這個世界,立下巴蘭德的秩序。
然而秩序初定,那位源自真神真靈的奧普瑞爾便尋蹤而至。
雙方最終達成協(xié)議,其中關(guān)節(jié),便是后人口中諱莫如深的秘辛。
世人皆以為諸神競技場是角逐神位的公平之地,實則不然。
自奧普瑞爾誕生后的那場史詩級諸神戰(zhàn)爭結(jié)束,舊代位面之主早已盡數(shù)隕落。
而新生的位面之主,又因秩序壓制難以現(xiàn)世。
如此一來,最后的神位之爭,不過是奧普瑞爾的布局:祂以巴蘭德位面中真神的殘軀鑄造了登神王座。
坐上王座者,既能繼承真神之力與神位,又無需像最初真神那般,以自身毀滅為代價創(chuàng)世——其最終目的按東方說法不過是成為‘大道’選中的天道代行者罷了。
而天道又擇‘天心’,以統(tǒng)領(lǐng)世界。
說到底,真神即大道,大道隕落方有世界;天道擇天心引導(dǎo)萬物,而奧普瑞爾便是天道,祂所選中的天心,便是賽普瑞爾。
所以,這神位從一開始便已注定,唯有那位‘仲裁秩序’之神賽普瑞爾能登臨。
至于最后那場諸神戰(zhàn)爭,所謂的強者們實則另有來歷:祂們并非位面之主,而是從極致之黑與無垢之白兩大位面選出的13位代行者。
這些人在巴蘭德位面爭斗,最終決出六位神明代行者,化作王座的支柱,助賽普瑞爾登臨神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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