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王…殿下!”
大長老拄著蛇杖踉蹌上前,枯瘦的老臉在月光下白得像紙。
方才殘魂潰散時的恐怖威壓猶在眼前,而此刻神城廢墟上,所有蛇人都癡癡望著祭壇中央。
那個昏迷中仍緊握著女王權(quán)杖的少年,他掌心的龍蛇印記與小彩眉心的圖騰交相輝映,權(quán)杖尾部的紫金龍鱗正隨著他微弱的呼吸輕輕起伏。
有蛇人試探著上前游了兩步,見小彩并未攻擊,反而用蛇尾將蕭乾護得更緊,終于鼓起勇氣跪地叩拜。
隨后,叩拜聲如潮水般蔓延,從神廟到城外戈壁,無數(shù)蛇人以額頭觸地,朝拜的不再是遠古女王的殘影,而是這個以一己之力拯救了族群的異族少年。
大長老看著這一幕,喉結(jié)滾動著說不出話。
他曾以為蕭乾是來奴役吞天蟒的外敵,曾期待美杜莎女王借小彩復(fù)蘇,甚至在殘魂獻祭時動過犧牲族人的念頭。
可現(xiàn)在,當昏迷的少年仍被權(quán)杖認主,當新生的美杜莎自愿為他護法,當所有族人都以敬仰的目光望向這個“敵人”……
他忽然明白,蛇人族萬年不變的傳承軌跡,已在今夜被徹底改寫。
“美杜莎女王可在?加瑪?shù)蹏有烫靵碓L!”
洪亮的聲音如重錘般砸在神城上空,帶著斗皇巔峰強者特有的威壓,震得神廟檐角的蛇形風鈴嗡嗡作響。
此時蕭乾剛從石床上坐起,三天昏迷讓他臉色仍有些蒼白,卻不妨礙那雙眼瞳重新凝聚起銳利的光芒。
他動了動手指,掌心的女王權(quán)杖立刻化作紫光進入納戒,而身邊的云韻也被這聲呼喊驚醒,下意識握住了他的手。
“你怎么樣?”
云韻的聲音帶著細不可察的顫抖,指尖輕輕拂過他額角未消的淡金印記,眼眸里盛滿了擔憂。
三天來她寸步不離守在石床邊,看著他眉心的龍蛇印記時明時滅,此刻見他終于清醒,懸著的心才落回原處。
蕭乾反握住她微涼的玉手,掌心的溫度透過相觸的肌膚傳來。
他忽然長臂一伸,將她整個人攬入懷中,鼻尖縈繞著她發(fā)間清冽的香氣:“沒事了,別擔心?!?
懷中人兒的腰肢柔軟得如同春水柳枝,隔著薄薄的衣料能感受到她微微的瑟縮。
蕭乾低笑一聲,終究還是松開了手,指腹無意識蹭過她腰間細膩的布料。
他站起身時,墨色長袍掃過石床邊緣。
“加刑天?”他挑眉望向石室之外,方才那聲帶著威壓的呼喊還在空氣中震顫,“他來做什么?”
“我們?nèi)タ纯??!?
蕭乾話音未落,便牽起云韻的手。
她的指尖柔若無骨,掌心溫涼的觸感順著相握的虎口傳來,讓他下意識收緊了指節(jié)。
兩人并肩走向石門時,云韻忽然頓住腳步,墨色眼眸掠過一絲困惑:“加刑天…這個名字,我好像在哪聽過…”
蕭乾的步伐驟然停滯,眼瞳中飛快閃過一絲復(fù)雜。
不提云韻的記憶可能被觸動,加刑天本身就認識他們倆人,若是此刻直接相見…
“咚咚——”
石門被輕輕叩響,大長老蒼老的聲音隔著石縫傳來“親王殿下,我等有要事相商?!?
那語氣里的恭敬遠超尋常,帶著劫后余生的敬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