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顧時序看著我,道:“如果你非要跟我離婚,那就不要走進朵朵的生命里,還不如就讓她將錯就錯的好?!?
    我心一緊,不禁懊惱地問:“顧時序,你在威脅我!”
    顧時序神一如既往的冷漠,他道:“如果她接受了你,卻還是沒辦法擁有一個完整的家,那我現(xiàn)在所做的努力,究竟是為了什么?”
    我沒有被他pua到,他想用孩子來裹脅我,那他未免想的也太美了。
    我一字一頓道:“顧時序,你所做的一切,只是在為你造的孽贖罪。朵朵是我的女兒,這是從她生下來的那一刻就決定的。而不是憑你顧時序的一兩句話,更不會隨著我們的婚姻狀態(tài)而改變!”
    就在這時,朵朵樓梯口突然傳來一個稚嫩的聲音:“我想洗澡……”
    我和顧時序皆是一驚,抬頭就看見朵朵站在二樓樓梯口,就這么望著我們。
    顧時序猶豫了一下,道:“朵朵是想讓女傭給你洗,還是……你媽媽給你洗?”
    朵朵看了我一眼,悶悶地道:“讓她洗吧!”
    我心中劃過一抹欣慰,沒想到,朵朵會讓我?guī)退丛琛?
    我還以為,或許還有很長一段時間,她要抗拒我呢。
    就這樣,我上樓去了朵朵的房間。
    浴室里的水聲嘩嘩響起,我調(diào)試好浴缸的水溫,輕聲道:“朵朵,可以洗了。”
    朵朵像個木偶娃娃似的,沒有任何表情,我說什么,她就做什么。
    我心里難受得要命,柔聲道:“朵朵,我知道你一時半刻還沒辦法接受這件事。我們慢慢來,不著急,好嗎?”
    朵朵沒理會我,問道:“你能幫我拿一下那邊的小鴨子嗎?”
    “好。”
    我站起身,往置物架走去。
    可我沒想到,地上會有沐浴露。
    我整個人滑倒在地上,胳膊傳來尖銳的跟疼痛。
    而朵朵突然拿著蓮蓬頭對準了我,冰涼的水瞬間潑在我臉上。
    我這才發(fā)現(xiàn),剛才我調(diào)試水溫的時候,朵朵在那邊做了些什么?
    我忍著手臂的疼痛,撐著身體站起來。
    朵朵就這么拿著蓮蓬頭噴我,稚嫩的聲音又尖又利,眼里滿是敵意:“都怪你,壞女人!要不是你,我媽媽就能住在這里,我們一家人就不會分開!是你勾引了我爸爸!”
    水珠順著我的頭發(fā)往下滴,冰冷的觸感刺得我指尖發(fā)顫。
    那些隱忍了許久的委屈和酸澀突然涌上來。
    我再也忍不住,上前一步從她手里奪過蓮蓬頭,重重扔在地上。
    “你記著!”我的聲音帶著自己都沒察覺的顫抖,卻格外用力,“我才是你媽媽!蘇雅欣她不是!”
    朵朵突然間放聲大哭:“你騙人!我媽媽是大明星,不是你!”
    她尖銳的哭聲引來了顧時序。
    他推門進來,看到滿地狼藉和我濕透的衣服,眉頭立刻皺了起來。
    “發(fā)生什么事了?”
    顧時序趕緊抱起朵朵,質(zhì)問的目光看著我。
    無力和無奈一層層將我淹沒。
    我什么都沒說,轉(zhuǎn)身走出了浴室,忍著渾身的疼痛回到房間。
    關(guān)上門的瞬間,眼淚終于忍不住掉了下來。
    ……
    夜里,我輾轉(zhuǎn)反側(cè),卻怎么都睡不著。
    冷靜下來后,我想到朵朵那種眼神,便還是覺得渾身脊背發(fā)涼。
    是的,我堅持不下去了。
    翌日清早,別墅里安靜極了。
    我快速收拾好自己,拿著包包去上班。
    這應(yīng)該是我最后一次出現(xiàn)在這兒了。
    然而,就在我出門時,恰好遇見顧時序從外面進來。
    顧時序抬眸看了我一眼,主動跟我解釋:“我剛才把朵朵送到我媽那兒去了,讓她在那邊先住幾天?!?
    聽到這話,我攥緊手指,道:“如果我沒猜錯,蘇雅欣也在你媽那兒吧?”
    顧時序沒有否認,只是避開了我的目光,聲音壓得很低:“朵朵昨晚哭了很久,現(xiàn)在一時半刻離不開雅欣。你也該好好想想,學(xué)著如何做一個媽媽?!?
    胸口的悶痛讓我?guī)缀醮贿^氣,恨恨地說:“顧時序,當(dāng)初是你把朵朵從我身邊奪走,你讓蘇雅欣頂著‘媽媽’的身份陪在她身邊,你剝奪了我四年做媽媽的機會!現(xiàn)在憑什么反過來指責(zé)我不會做媽媽?”
    顧時序的臉色終于變了變,卻只是皺著眉,沒有再反駁。
    我徑直往外走去,他忽然拉住我的手腕,道:“昭昭,乖乖在我身邊,我會想辦法讓朵朵接受你。”
    我將手從他手里掙開,反問:“如果我不呢?”
    顧時序漆黑的眼中透著一抹涼薄和殘忍,道:“除非,你想讓朵朵永遠將雅欣當(dāng)作媽媽。如果你想失去朵朵,那你盡管走?!?
    “呵!”
    我被氣笑了,心里那道傷口好像越撕越大,“顧時序,我已經(jīng)想通了,強扭的瓜不甜。她跟你一樣,無論我怎么做,都捂不熱她的心。她這樣恨我,我上趕著去做她媽媽,又有什么意思?隨便她吧!她愛認誰當(dāng)媽,就認誰吧!”
    在顧時序不可置信的目光下,我決絕離開。
    上午,我有一個采訪任務(wù),采訪地點剛好在秦律師他們律所旁邊。
    距離我跟對方約定的采訪時間還有一個小時,我趁這個功夫去找了秦律師。
    我將昨天顧時序親口承認“出軌”的錄音復(fù)刻了一份交給她。
    畢竟,要跟顧時序離婚,總得做到萬無一失。
    秦歡看到這些,點點頭道:“這下,證據(jù)已經(jīng)很充分了。財產(chǎn)部分,他屬于過錯方,你可以分得很大一部分。至于你女兒的撫養(yǎng)權(quán)……你還要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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