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晚在晨光里鋪開新的設(shè)計稿時,窗臺的綠蘿剛澆過水,水珠順著葉片滾落,映著窗外的藍天。這是她搬到出租屋的第三天,曉棠一早送來新鮮的豆?jié){和包子,還帶了周總那邊發(fā)來的合作合同,新展廳設(shè)計項目,預(yù)算比傅氏的還高,甲方特意標注“指定蘇晚設(shè)計師負責(zé)”。
“蘇姐,你看這個條款,周總還特意加了‘彈性工作時間’,知道你需要休息。”曉棠指著合同里的條款,語氣里滿是開心,“以后咱們不用看傅家臉色,也能接到好項目了!”
蘇晚笑著點頭,指尖劃過合同上自己的名字,心里踏實得很。以前在傅家,她的設(shè)計總被林薇薇挑刺、被傅斯年忽視,現(xiàn)在終于有人認可她的能力,這種被尊重的感覺,比什么都珍貴。
“對了,”曉棠突然壓低聲音,“陳默昨天給我發(fā)消息,說傅斯年讓他查你的地址,還問你工作室的新位置,我沒敢說?!?
蘇晚捏著筆的手頓了頓,隨即恢復(fù)平靜:“別管他,咱們按自己的節(jié)奏來。合同我簽好后,你幫我送過去,順便跟周總說,下周就能出初步方案。”
曉棠點頭應(yīng)下,又擔(dān)憂地看了她一眼,蘇姐表面平靜,其實心里肯定還沒完全放下,只是不愿再提傅斯年罷了。
同一時間,傅斯年的辦公室里,空氣卻像結(jié)了冰。
陳默站在辦公桌前,頭埋得低低的:“傅總,蘇小姐的新住址查不到,她租房子用的是夏冉律師的名字,工作室也換了新地址,登記的是曉棠的信息”
“查不到?”傅斯年把手里的文件扔在桌上,聲音帶著怒意,“你是我特助,連個人的地址都查不到?”
陳默不敢反駁,他哪敢真查?傅老夫人昨天特意讓福伯帶話,“別幫著你老板做蠢事,蘇丫頭要是想被找到,自然會露面”,他只能假裝盡力,實則放水。
就在這時,林薇薇端著一杯咖啡走進來,臉上掛著乖巧的笑:“斯年哥,您別生氣,陳默哥也盡力了。蘇晚姐要是不想讓您找到,您再怎么查也沒用,其實我覺得,她可能就是故意躲著您,想讓您著急,您別上她的當?!?
傅斯年抬頭看她,眼神里帶著前所未有的審視。以前他覺得林薇薇“懂事”,可自從蘇晚遞了離婚協(xié)議、搬離傅家后,他總覺得哪里不對勁,蘇晚不是會用“躲著”來要挾人的性格,反倒是林薇薇,每次提起蘇晚,話里話外都在引導(dǎo)他誤會。
“你怎么知道她是故意躲著我?”傅斯年的語氣冷了些,“你之前說她設(shè)計稿有漏洞,可甲方那邊明明夸她設(shè)計得好,甚至還想跟她簽長期合作,這又是怎么回事?”
林薇薇端著咖啡的手猛地一顫,滾燙的咖啡濺在指尖,她卻沒顧上疼,臉色瞬間白了白:“斯年哥,我就是怕您被她騙了,才多留了個心眼,可能是我看錯了”
“看錯了?”傅斯年站起身,走到她面前,眼神銳利,“之前你說她‘裝懷孕’,說她‘用孩子算計傅家’,現(xiàn)在她走了,你又說她‘故意躲著我’,林薇薇,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瞞著我?”
林薇薇被他看得心慌,眼淚瞬間涌上來,伸手想拉他的胳膊:“斯年哥,您怎么能這么說我?我都是為了您好?。∥覐男「黄痖L大,怎么會騙您?您是不是聽了別人的挑撥,才對我有誤會?”
“挑撥?”傅斯年避開她的手,想起昨天傅老夫人打來的電話,老太太在電話里把他罵了一頓,說“你眼瞎心盲,被林薇薇蒙在鼓里,蘇丫頭受了多少委屈,你半點都沒看見”,當時他還不服氣,現(xiàn)在想來,老太太的話或許是真的。
“你先出去?!备邓鼓甑恼Z氣沒了之前的溫和,帶著明顯的疏離,“我還有工作要處理,沒叫你別進來?!?
林薇薇咬著唇,眼淚掉得更兇,卻不敢再糾纏,只能委屈地轉(zhuǎn)身離開。走到辦公室門口時,她回-->>頭看了一眼,正好對上傅斯年審視的目光,心里猛地一沉,傅斯年好像開始懷疑她了,必須想辦法穩(wěn)住他。
林薇薇走后,傅斯年坐在沙發(fā)上,指尖捏著蘇晚之前給他準備的胃藥盒,這是他在臥室抽屜里找到的,藥盒上還貼著蘇晚寫的便簽,“飯前半小時吃,一次一粒”,字跡娟秀,帶著她獨有的認真。
他突然想起蘇晚深夜送粥到醫(yī)院的樣子,想起她熬夜整理文件的背影,想起她被林薇薇潑咖啡時蒼白的臉,那些被他忽略的細節(jié),此刻像潮水一樣涌上來,讓他心里又慌又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