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敗小院東南角的“圣地”,那倒扣的木盆依舊沉默,但盆下透出的氣息,卻如同投入平靜湖面的石子,在林玄心中激起了越來越大的漣漪。
第一次通過幼苗成功吸收止血草靈力、感受到經(jīng)脈真實修復的狂喜過后,是更加熾熱的貪婪與野心。那一縷精純木靈力帶來的麻癢感,如同最頂級的癮藥,讓他食髓知味。他不再滿足于一株止血草帶來的微薄收益。他要更多!更大!更快!
“效率!規(guī)模!量產(chǎn)!”林玄拄著銹鋤頭,站在他那塊兩個臉盆大的“試驗田”邊,看著僅剩的兩株半死不活的止血草(其他幾株已被他“獻祭”),眼神灼灼,如同將軍在審視自己貧瘠的領(lǐng)地,思考著開疆拓土的戰(zhàn)略。
頭頂,天命反派四個大字幽幽懸浮,綠光穩(wěn)定,像一塊冰冷的墓碑,無聲地提醒著他廢物的身份。但這塊“墓碑”,此刻在林玄眼中,卻仿佛變成了鞭策他前進的恥辱柱——他要踩著這柱子爬上去!
身體的變化是實打?qū)嵉?。雖然依舊虛弱,力量遠不及普通人,但連續(xù)幾次通過幼苗吸收精純靈力后,他能清晰地感覺到,那如同破布袋般的經(jīng)脈網(wǎng)絡中,有極其細微的幾條絲線被重新連接、加固了!最直觀的體現(xiàn)是,他不再像以前那樣動一動就眼前發(fā)黑、氣喘如?!,F(xiàn)在拄著鋤頭站一個時辰,雖然依舊累得像條死狗,但至少不會直接暈過去。五感也敏銳了一絲,能更清晰地聽到屋檐滴水的節(jié)奏,聞到雨后泥土中混雜的草木氣息,甚至能隱約感覺到墻角“圣地”散發(fā)的那一絲若有若無的清涼。
這點微不足道的“進步”,卻如同黑暗中的燈塔,照亮了林玄心中名為“希望”的荒原。
“得擴大‘圣地’的輻射范圍!”林玄喃喃自語,目光掃過自己辛苦開墾出來的“試驗田”。這塊地離“圣地”嫩芽只有兩步遠,勉強在他的意念引導和幼苗氣息覆蓋的極限邊緣。再遠,意念延伸過去就模糊不清,幼苗的氣息也如同強弩之末,效果微乎其微。
范圍!該死的范圍限制!
林玄的視線落在了墻角那個倒扣的木盆上。嫩芽就在下面,它是核心,是能量的源頭,也是范圍的圓心。圓心無法移動,那就只能想辦法增強圓心本身的力量!嫩芽強大了,它的“領(lǐng)域”自然能擴大!
“喂它!用靈力喂它!”一個念頭如同閃電般劃過林玄的腦海。既然嫩芽能吸收外界的靈力(如止血草)并反饋精純能量給他,那它自己必然也需要能量成長!之前他都是用意念和氣感去“滋養(yǎng)”,那點能量對嫩芽來說恐怕是杯水車薪。如果能直接喂給它更多、更“好”的靈力呢?
這個想法讓林玄心頭火熱。他立刻將目光投向“試驗田”里僅存的兩株止血草。其中一株長勢稍好,已經(jīng)抽出了小小的穗子。
“就你了!”林玄眼神一狠,沒有絲毫猶豫。他集中意念,再次通過那條無形的鏈接,向嫩芽下達了清晰的指令:吸收它!
熟悉的微弱吸力傳來。
那株抽穗的止血草迅速失去光澤,莖稈萎黃。一股微弱駁雜的草木靈力被抽取,經(jīng)由嫩芽凈化,化作一縷精純木靈力,流淌回林玄體內(nèi)。
林玄沒有像往常一樣立刻引導這股靈力去修復經(jīng)脈,而是強忍著那誘人的麻癢感,用意念小心翼翼地包裹住這縷精純木靈力,如同捧著最珍貴的泉水,緩緩地、輕柔地,朝著墻角“圣地”的方向引導過去!
反哺!
意念指令清晰而堅定。
這一次,不是嫩芽反饋給他,而是他主動將自己吸收來的、經(jīng)過嫩芽凈化過的精純靈力,反哺給嫩芽!
精純的木靈力流淌過去,接觸到了木盆下那點微小的綠意。
嗡!
嫩芽極其輕微地顫動了一下!
一股清晰無比的、帶著滿足和渴望的情緒波動,順著鏈接傳遞回林玄的意識!如同久旱的禾苗終于等到了甘霖!
有效!嫩芽真的能吸收這精純靈力!
林玄心中狂喜,持續(xù)引導著這縷靈力。嫩芽貪婪地汲取著,那點微小的綠意似乎…凝實了極其微不可察的一絲?散發(fā)出的清涼氣息也似乎穩(wěn)定了一丁點?
雖然變化細微到幾乎可以忽略,但林玄那被靈力強化過的微弱感知,卻清晰地捕捉到了!這證明他的思路是對的!
“有門!”林玄激動地差點跳起來,但虛弱的身體限制了他只能用力握緊了銹鋤頭。他看著“試驗田”里僅剩的那一株孤零零的止血草,眼神充滿了不舍,但更多的是決絕。這是投資!是戰(zhàn)略性犧牲!他咬咬牙,再次集中意念!
吸收!
僅存的止血草也迅速枯萎。
又一股精純木靈力被引導出來。
反哺!
再次流向“圣地”嫩芽!
嫩芽再次傳遞出滿足的情緒波動,那點綠意似乎又凝實了一絲絲。
兩株止血草獻祭完畢,“試驗田”徹底空了。林玄累得滿頭虛汗,丹田再次變得空空蕩蕩。但他看向墻角木盆的眼神,卻充滿了前所未有的期待。他像個守財奴,守著自己剛剛投入巨資(對他來說)的項目,等著它升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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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現(xiàn)實很快給了他一盆冷水。
一天過去,嫩芽依舊緩慢生長,看不出明顯變化。
兩天過去,木盆下氣息依舊微弱,范圍并未擴大。
第三天清晨,林玄不死心,再次集中意念去感知“圣地”的氣息范圍…還是兩步!
“靠!”林玄忍不住低聲罵了一句,一股巨大的失落感涌上心頭。投資失敗了?還是劑量太???他獻祭了兩株止血草的精純靈力,對嫩芽來說可能只是塞了個牙縫?
“怎么了?”蘇晚晴正在一旁清洗幾片從廢墟里新長出的、可食用的野菜葉子,看到林玄對著墻角木盆咬牙切齒的樣子,忍不住問道。這幾天林玄神神叨叨地對著空氣比劃(引導意念),又獻祭掉最后兩株草,她都看在眼里。
“沒事…喂了個白眼狼…”林玄沒好氣地嘟囔,頹然坐在地上,看著空蕩蕩的“試驗田”,心里盤算著下一步。直接反哺嫩芽效果不明顯,看來還是得走“廣積糧”的老路——種更多的止血草!用數(shù)量堆!
可問題是,離“圣地”兩步以內(nèi)的“黃金地段”已經(jīng)被他開墾完了,就這么點大。兩步之外的土地,幼苗的氣息覆蓋不到,意念引導也困難,種下去的草長得跟普通野草一樣慢,根本達不到快速收獲靈力的目的。
“得開新地…靠近點的新地…”林玄的目光如同探照燈,再次掃射整個破敗的院落。倒塌的泥墻廢墟占據(jù)了大部分空間,剩下相對平整的地方,要么離墻角太遠,要么就是之前被泥石流掩埋、還沒清理出來的區(qū)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