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敗小院里,十五塊灰撲撲的下品靈石在缺角的木桌上排開,散發(fā)著微弱卻實在的靈氣波動。旁邊躺著那個被神秘老農(nóng)蓋章為“漏氣瓶”的劣質(zhì)玉瓶,歪斜的瓶口仿佛一張無聲嘲笑的嘴。
“十五塊!我們有錢了!”蘇晚晴拿起一塊靈石,指尖感受著那絲微涼的能量流動,聲音里帶著做夢般的恍惚。這筆“巨款”足夠他們省吃儉用大半年!
林玄的目光卻像釘子一樣釘在靈石上,腦中反復(fù)咀嚼老農(nóng)那句“吃啥補(bǔ)啥”、“渣滓喂不飽”?!板X是王八蛋,花了才能賺!”他猛地一拍桌子,嚇了蘇晚晴一跳,“蘇首席!咱們的‘核心新田’和‘次級輻射區(qū)’,該升級了!必須買靈土!買肥料!不然咱們的‘寶貝’(指止血草和嫩芽)啥時候才能吃飽長壯?”
“靈土?肥料?”蘇晚晴眼睛一亮,但隨即看到林玄灼灼的目光掃過那堆靈石,心頭一緊,“很…很貴吧?”
“貴也得買!”林玄斬釘截鐵,“舍不得靈石,套不著大白菜!走,今天就去坊市開開眼!”
坊市初體驗與奸商的“熱情”:
第二天一大早,揣著沉甸甸的靈石,林玄和蘇晚晴第一次踏進(jìn)了青云鎮(zhèn)底層散修聚集的“泥腿子”坊市??諝庵谢祀s著劣質(zhì)丹藥的怪味、妖獸皮毛的腥臊、廉價符紙的朱砂氣,還有汗水和塵土的味道。吆喝聲、討價還價聲、爭吵聲不絕于耳。穿著破爛皮甲、背著簡陋武器的散修,面黃肌瘦的凡人小販,眼神飄忽的掮客,構(gòu)成了一幅嘈雜而生動的底層浮世繪。
林玄頂著天命反派四個幽幽綠字,感覺自己像黑夜里的螢火蟲,格外扎眼。不少目光掃過來,帶著好奇、鄙夷,甚至一絲不易察覺的貪婪。蘇晚晴緊張地跟在林玄身側(cè)半步之后,像只警惕的小鹿。
他們的目標(biāo)很明確——靈植材料區(qū)。很快,一個掛著“百草軒”破布招牌、攤位上堆滿各色瓶瓶罐罐和麻袋的小攤吸引了林玄。攤主是個留著山羊胡、眼珠亂轉(zhuǎn)的干瘦老頭,一看林玄和蘇晚晴這對生面孔加“廢柴組合”,立刻堆起十二分的熱情,仿佛看到了行走的錢袋。
“喲!二位道友!面生?。〉谝淮蝸??想買點啥?咱百草軒貨真價實,童叟無欺!靈土、肥料、種子、基礎(chǔ)藥散,應(yīng)有盡有!”山羊胡老頭唾沫橫飛,熱情得能融化冰雪。
“最便宜的靈土和肥料,怎么賣?”林玄直奔主題,努力讓自己的咸魚臉顯得不那么“冤大頭”。
“道友爽快!”山羊胡老頭眼睛賊亮,麻利地從角落拖出兩個看起來灰撲撲、毫不起眼的麻袋,“看!‘地脈息壤’!蘊(yùn)含精純土靈氣!最適合培育基礎(chǔ)靈植!還有這‘腐骨靈粉’!取二階妖獸‘鐵皮豬’腿骨秘制,肥力溫和持久!絕對是您這種植新手的福音!老朽看二位有緣,吐血價!息壤土,三靈石一袋!腐骨粉,兩靈石一包!買兩袋土送一包粉!”他拍著胸脯,唾沫星子差點濺到林玄臉上。
林玄心里飛快撥著小算盤:三塊一袋土,兩袋六塊;粉兩包四塊(買二送一相當(dāng)于白得一包),正好十塊靈石!還能剩五塊應(yīng)急!他蹲下身,學(xué)著老農(nóng)的樣子,用手指捻起一點“地脈息壤”。土質(zhì)倒是比普通土細(xì)膩些,帶著點微弱的土腥氣,隱隱有極其微薄的靈氣波動。至于“腐骨靈粉”,一股子淡淡的腥膻味,顏色灰白,顆粒粗糙。
“這土…靈氣好像不太足?”林玄試探著問,心里有點打鼓。
“哎喲喂我的道友!”山羊胡老頭立刻叫起撞天屈,演技浮夸,“這可是實打?qū)嵉摹⑷馈∧荒芨切└呒壺洷劝?!這價錢,這品質(zhì),整個坊市您找不到第二家!您聞聞這粉!正宗的鐵皮豬骨味兒!假一賠十!”他抓起一把粉就往林玄鼻子底下湊,那腥膻味差點讓林玄當(dāng)場表演一個“煉氣一層修士當(dāng)街嘔吐”。
林玄被逼得后退一步,看著老頭信誓旦旦的模樣,又想想自己癟癟的錢袋和嗷嗷待哺的“寶貝”們,一咬牙,一跺腳:“行!來兩袋土!三包粉!”(算上了送的那包)心頭在滴血:十塊靈石??!我的瓶兒錢!
一手交錢,一手交貨??粗畨K亮晶晶的靈石落入山羊胡老頭手中,老頭笑得見牙不見眼,臉上的褶子能夾死蒼蠅,殷勤地幫他們把兩袋土和一包粉(另外兩包粉體積小,蘇晚晴拿著)捆好。
兩人吭哧吭哧地把沉重的“寶貝”拖回破敗小院,累得像兩條死狗。林玄顧不上喘勻氣,迫不及待地打開一袋“地脈息壤”,一股更濃郁的土腥氣撲面而來,還夾雜著一絲若有若無的金屬銹味。他強(qiáng)忍著,小心翼翼地將散發(fā)著微弱清涼氣息的世界樹嫩芽(三片小葉在陽光下晶瑩剔透,是這破院唯一的希望)所在的“核心新田”區(qū)域,覆蓋上一層約莫兩指厚的“靈土”。又將“次級輻射區(qū)”的土壤也混合了一些進(jìn)去。最后,捏起一小撮“腐骨靈粉”,帶著點神圣感,均勻地撒在幾株止血草和那幾棵變異小白菜的根部周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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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貝們!開飯了!管夠!吃了好長大!”林玄搓著手,滿懷期待,仿佛看到了滿田瘋長的靈草。
第一天,風(fēng)平浪靜。嫩芽似乎沒什么特別反應(yīng),止血草和小白菜也沒見猛長。林玄安慰自己:飯要一口口吃,草也要一點點長嘛。
第二天,依舊平靜。林玄有點坐不住了,蹲在田邊仔細(xì)觀察,恨不得拿尺子量葉子長度。
第三天清晨,蘇晚晴一聲帶著哭腔的驚呼打破了小院的寧靜:“林玄!快來看!草…草怎么了?”
林玄一個箭步?jīng)_過去,心瞬間沉到谷底。只見“核心新田”里,那幾株被他寄予厚望的止血草,原本碧綠挺括的葉片,邊緣竟開始微微發(fā)黃、打卷!像是被看不見的火燎了一下!而旁邊那幾棵變異小白菜,雖然沒發(fā)黃,但葉片蔫蔫的,耷拉著腦袋,完全沒了之前水靈靈的勁頭,一副“我消化不良,快給我健胃消食片”的可憐樣!
“怎么回事?!”林玄懵了,感覺那十塊靈石正在他心口跳舞,跳的還是踢踏舞。說好的“新手福音”呢?說好的“肥力溫和持久”呢?他急忙看向墻角的嫩芽。萬幸,嫩芽依舊翠綠,三片小葉緩慢地吞吐著微光,似乎并未受到不良影響,但也沒有表現(xiàn)出特別“愉悅”的吸收狀態(tài),仿佛在說:“就這?”
林玄小心翼翼地挖開一株發(fā)黃止血草根部的“靈土”,一股更濃的、帶著點燒灼感的土腥和濃烈腥膻混合氣味沖了出來,差點把他熏個跟頭。他捻起一點“靈土”和殘留的“腐骨靈粉”仔細(xì)感知,臉色越來越黑,最后黑得像鍋底。
“媽的!上當(dāng)了!”林玄氣得差點把手里那點土摔到墻上,“什么狗屁‘地脈息壤’!這分明是不知道哪個廢棄礦坑里挖出來的、蘊(yùn)含微量劣質(zhì)土靈氣的廢渣土!靈氣稀薄駁雜不說,里面還混雜著細(xì)微的金屬顆粒和火煞氣!這‘腐骨粉’更離譜!根本不是二階鐵皮豬!聞這味兒,最多是剛?cè)腚A的‘泥沼疣豬’骨頭磨的!腥膻味重得能熏死蚊子,肥力霸道又不易吸收!難怪草都燒黃了!這老梆子心比鍋底還黑!”
蘇晚晴看著發(fā)蔫的白菜和黃邊的止血草,心疼得眼圈都紅了:“那…那怎么辦?十塊靈石呢…夠買多少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