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熹微,驅(qū)散了小院最后一縷夜色,卻驅(qū)不散彌漫在空氣中的緊張。今日,便是“玄草”正名之戰(zhàn)!
蘇晚晴早早起身,將院門徹底敞開。一張破舊但擦得干干凈凈的木桌被搬到門外,上面整整齊齊碼放著十幾卷用白布精心包裹、細麻繩扎緊的“玄草葉包”。每一個葉包都隱隱透出溫潤的寶光,清新的藥香在晨風(fēng)中悄然彌漫,試圖驅(qū)散巷口窺探的陰霾。
林玄站在門內(nèi)陰影處,目光沉靜如水,掃過巷子口那幾個探頭探腦、眼神閃爍的地痞身影。他體內(nèi)的力量在戰(zhàn)意的催動下奔騰咆哮,丹田壁壘的裂痕發(fā)出不堪重負的呻吟。他深吸一口氣,強行將這股躁動壓下,如同將出鞘的利劍緩緩歸入鞘中,只待雷霆一擊。
“喲!今兒個開張?賣什么寶貝疙瘩呢?”
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響起。正是那日在坊市對蘇晚晴惡語相向的尖嘴婦人,領(lǐng)著幾個同樣面相刻薄的婦人,還有兩個一臉橫肉的漢子,堵在了巷口。顯然是葉辰安排的“開場嘉賓”。
“哼,還能賣什么?邪門歪道種出來的晦氣草唄!”尖嘴婦人叉著腰,聲音尖利,故意讓整條巷子都聽見,“大家伙兒可瞧好了!沾了這玩意兒,輕則破財,重則要命!”
她身后一個漢子獰笑著上前一步,伸手就要去掀桌子:“讓老子看看是什么臟東西!”
就在他指尖即將觸碰到桌面的剎那!
一道黑影如同鬼魅般從門內(nèi)閃出!
啪!
一聲清脆的耳光聲炸響!
那漢子只覺得一股無可抗拒的巨力抽在臉上,眼前金星亂冒,整個人如同被狂奔的犀牛撞上,凌空旋轉(zhuǎn)著飛了出去,“砰”地一聲重重砸在巷子對面的土墻上,滑落下來,半邊臉?biāo)查g腫成豬頭,嘴角淌血,直接懵了!
林玄的身影如同磐石般立在桌前,甩了甩手腕,眼神冰冷地掃過剩下的幾人:“我的東西,不買可以,想碰?先問問我的巴掌答不答應(yīng)?!?
靜!死一般的寂靜!
巷子里早起看熱鬧的街坊鄰居,巷口那幾個地痞,全都被這雷霆一擊震住了!太快!太狠!那漢子少說也有百多斤,竟被一巴掌抽飛了?!
尖嘴婦人嚇得一哆嗦,色厲內(nèi)荏地尖叫:“打…打人了!邪術(shù)!他用了邪術(shù)!大家快看??!”
“邪術(shù)?”林玄嗤笑一聲,聲音清晰地傳入每個人耳中,“我林玄行事,向來堂堂正正!種的是草,賣的是藥,靠的是力氣!不像某些人,只會躲在暗處造謠生事,放狗咬人!”他目光如電,直刺巷口陰影處那幾個地痞,“還有誰想試試‘邪術(shù)’的滋味?一起上!”
那幾個地痞被林玄的目光掃過,如同被毒蛇盯上,渾身發(fā)冷,下意識地后退了幾步,哪里還敢上前?尖嘴婦人更是被噎得說不出話。
“好!打得好!”人群里,一個蒼老卻洪亮的聲音響起。只見一個須發(fā)皆白、精神矍鑠的老者排眾而出。他是住在巷尾的老鐵匠張伯,為人耿直,在街坊中頗有威望。他手臂上纏著滲血的布條,顯然是剛受了傷?!袄项^子我今早打鐵不小心燙傷了胳膊,疼得鉆心!聽說林小子這草能止血生肌?老頭子我豁出去了,第一個試!是好是歹,我老張頭用命擔(dān)保!”
張伯的話如同定海神針,瞬間穩(wěn)住了人心浮動。不少人認識這位耿直的老鐵匠,他的話比尖嘴婦人的謠可信百倍!
“張伯!”蘇晚晴連忙上前,小心地解開一個葉包。頓時,一股比之前更加濃郁、更加醇厚的藥香撲鼻而來,讓聞到的人精神都為之一振!只見白布上,幾片墨玉般的葉片舒展開來,邊緣流淌的銀線在晨光下熠熠生輝,如同活物!
蘇晚晴取下一片葉片,用干凈的井水沖洗后,輕輕揉碎,將碧綠如玉、散發(fā)著濃郁生機的草汁,小心地涂抹在張伯燙傷的創(chuàng)面上。
奇跡發(fā)生了!
那原本紅腫刺痛、滲著血水的燙傷,在接觸到草汁的瞬間,一股清涼之意直透心脾!火辣辣的疼痛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退!更令人震驚的是,創(chuàng)面邊緣的焦黑死皮竟然微微卷曲、軟化!雖然沒有立刻生肌那么夸張,但那顯著的止痛、消腫、促進愈合的效果,是任何金瘡藥都無法比擬的!
“嘶…涼!舒服!真他娘的舒服!”張伯倒吸一口涼氣,隨即舒服地長嘆一聲,臉上痛苦之色盡去,只剩下震驚和狂喜,“神了!林小子!你這草神了!比回春堂五兩銀子一瓶的金瘡藥還好使!”
嘩——!
人群瞬間炸開了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