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謝晏還是勉強聽了話。
他只擔(dān)心姜清斐今夜以后就要和他保持不熟不認識的疏遠關(guān)系。
今夜做了這么過分的事情,
他唯一期望的事情便是對方還能夠容忍一下。
至于他想怎么“報復(fù)”,
那都無所謂。
他也給姜清斐做口型,“那我不對你干,
你能不能對我干?!?
姜清斐按著他的手一僵,眼神震撼又疑惑:“你還記得這是在哪嗎?”
謝晏眼睛很亮,
故意歪曲他的意思,“那在其他地方就可以嗎?”
姜清斐:“……”
他力度半輕不重,
拍了拍謝晏的臉頰,
聲音很清脆,
“膽敢再提此事,我這輩子都不會給你一個好臉色?!?
謝晏因為他這句話短暫頹廢了一下,
但緊接著,再度支棱起來,
靠在他軟軟的腹前,“小斐冷臉也好看。”
姜清斐欲又止。
想把這個厚臉皮的人推開,
又怕這人順著掌心吻上來。
只能皺巴著臉,
上半身努力往后躲了躲。
但他嘴巴沒閑著,仍在奮力抵抗,“再過來,你別想明天讓我瞅你一眼。”
不給好臉色和不給眼神這是兩碼事。
很顯然,
謝晏更懼怕后面那一招。
所以他終于收斂了一點,勉強與滿臉懼色的姜清斐隔開了點距離。
只是他也要可憐兮兮地裝乖賣慘,“小斐就這么討厭我嗎?”
縱使壓著氣聲,但任誰都能聽出來他話語中的可憐。
姜清斐氣得太陽穴一突一突的。
他從前一直以為他脾氣很壞,
直到遇上了謝晏,才明白,果然人脾氣壞,是因為沒有遇到過厚臉皮到能夠磋磨你性子的人。
會遇上謝晏,大概是老天爺看他前半輩子過得太舒心了,特地降下這位天不怕地不怕的人來克他。
想的無論什么舉措,謝晏壓根都不懼怕。
是打是罵他甚至壓根就沒有放在心上過,說不準屢屢放過他,只不過是還看在姜清斐并不算厚的面子上。
于是姜清斐便只能強壓著怒火和性子,無欲無求道:“不討厭,很喜歡。但是下次要這么干,必須先征得我同意哦?!?
謝晏很乖地點頭,“知道了,哥哥。”
躺在床上,姜清斐也想不通,自己這一天到底為什么可以這么大喜大悲又大怒。
但歸根到底還是因為謝晏。
他悄悄嘆了口氣。
難道未來兩年……他都要這么度過嗎?
想起謝晏那些嫻熟的手段……以及自己的的確確、隱隱約約爽了一瞬間的快感,姜清斐把自己悶在被子里,狠狠嘆了口氣。
他不會在這種情況下,變成一個跟謝晏一樣奇怪的人吧?
姜清斐放空思緒。
他其實不太明白,自己和謝晏的關(guān)系為什么會變成這樣。
明明起初是死對頭……現(xiàn)在連自身欲望都掌控在對方手上。
他們這樣還算死對頭嗎?
更何況,明明出現(xiàn)這樣的情況,他該恨他,該討厭他。
但一時的怒火沖過后,姜清斐的心里卻是前所未有的平靜。
好似早就預(yù)想過,謝晏本來最過分的行動,就是如此。
給他設(shè)定了一個如此低的下限,所以對他能夠做出什么事情來,都不意外、不驚奇。
姜清斐覺得自己這種心態(tài)遲早要完蛋。
萬一哪天謝晏做了比自己預(yù)想中還過分的事情,那他豈不是要按今日這般,就輕易原諒他?
自己的下限也快要被謝晏鍛煉出來了……
姜清斐望著黑漆漆的宿舍,心里想。
他感覺,倘若今天就算謝晏一舉突破限制真的解開了他的褲子——他大概也會出乎自己意料那般的冷戰(zhàn)幾天后便輕而易舉地原諒他。
他為自己這種想法感到唾棄,卻又迷惑。
到底是什么時候,開始變成這樣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