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在小少爺眼中看來,已經(jīng)幼稚到無可救藥了吧。
他驟然嗤笑一聲,手就這么停在半空中。
遙遙與姜清斐對望了幾分鐘,他才舍不得似的,再次翻身下來,安靜地站在姜清斐身邊,仿佛什么都沒發(fā)生過。
音樂聲再次恢復喧鬧,姜清斐的臉罩在亮亮暗暗的光線里,看不太清臉上的表情。
但謝晏盯他盯得認真。
姜清斐甚至沒有回過頭,對他剛剛一系列的行為表示疑惑。
不知道是習慣了還是怎樣,依舊全心全意沉浸在舞臺上的表演中。
*
事實上,姜清斐并沒有謝晏眼中表現(xiàn)得那么淡定。
從謝晏最初暫停時間開始,他腦子里就一直亂糟糟的一片。他生怕謝晏白日宣淫,在這種開放的公眾場合中就對他上下其手。
好在謝晏理智尚存,不僅沒有動手動腳,甚至動作中……可以算是珍視。
姜清斐想,他這樣珍視的理由是什么呢?
是因為他是別的練習生口中的“小少爺”身份?是因為他是萬眾矚目出道的c位?還是因為他曾經(jīng)口里所說的“心上人”?
姜清斐不清楚謝晏對自己的愛意究竟有幾分,也不明白為什么會有人能夠在短短兩三個月的相處中,就對一個陌生人喜歡到這種地步。
他更搞不懂,謝晏對自己的喜歡,究竟是依靠于什么基礎。
明明最開始只是為了他身上自帶的熱度而來……不是么?
為什么蹭鏡頭,蹭著蹭著,就能夠喜歡上他?
姜清斐的混亂思緒直至在謝晏翻身上舞臺時終止。
……他要干什么?!
怕這人一時想不開做傻事,姜清斐心都提到嗓子眼。
況且舞臺的高度實在不低,謝晏半個身子都露在舞臺外邊,像重心都要向外傾斜。
一旦摔下來,先不說有沒有人能夠救得了他,恢復時間后,沒有人能夠解釋他為什么會突然摔到在那里。
但好在,對方最終什么事情都沒做出來。
唯獨右手停在半空中。
很莫名的,姜清斐能夠猜到,那只手原本是朝著自己的臉而來。至于為什么會突然停住——難不成是他的良知突然覺醒?
姜清斐也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
他完全處于燈光的背光處。
別說眼中的情緒,就連嘴角是上揚還是下撇,都完全看不見。
唯獨熒光停在他伸出的右手指尖上。
目光落在此處,姜清斐卻難以自抑地想起它落在自己后頸處的感覺。
是微涼的,是帶著些許力量的,是指腹帶著些許粗糙腹繭的。
甚至會想起,它曾停在自己唇角上的感覺。
姜清斐猛地回過神來。
他怎么會光看著謝晏的一只手,就情難自已地想起從前的事情?
他艱難地停止腦海中的一切胡思亂想,強迫自己把注意力放回剛剛播放的音樂上。
他腦海里甚至能播放起前不久舞者跳過的動作。
在心中狠狠閉了閉眼,總算把眼前搗蛋的謝晏驅逐出腦海。
再待他回過神時,謝晏已經(jīng)將一切都恢復了往常模樣。
姜清斐的目光不敢有絲毫偏移,他怕有一丁點異常,就被謝晏識破他藏在淡定外表下的動搖。
*
謝晏收回目光,學著姜清斐的模樣,把視線投向舞臺上的人,也因此沒發(fā)現(xiàn)余光中注意著他動靜的姜清斐像是終于松了口氣那樣,微微聳了聳肩。過幾秒,調整好情緒,才再次挺直腰身。
沒人注意到他們這仿佛偷情一番的作為。
在旁人眼中不過短短幾秒鐘時間,他們卻仿佛演繹電視劇那樣,在黑暗處,隱秘而沉默地對視了數(shù)十秒。
說不上來心中到底是怎樣的感受,甚至也沒時間理清心中的思緒,沒多久后,耳麥中就傳來工作人員呼喚他們的聲音。
班星黎過來拍拍他的肩膀,提醒他回神,該輪到他們上去彩排了。
姜清斐微微點點頭,順從地跟在他身后。
向他們這樣化著妝來彩排的人并不多,但看在他們是新人的份上,并沒有多少人嘲笑。
更多人是對他們現(xiàn)場實力的好奇。
彩排不比現(xiàn)場。
現(xiàn)場舞臺會假唱,會開很大的墊音,但在彩排中,多數(shù)人懶得玩那些心計,才是真正實力的綻放之處。
隊內兩個大vocal此刻就是撐起場面的存在。
開場由班星黎與韓樂夏負責,吸引足夠的眼光后,再驟然暗下燈光,由姜清斐進行一小段breaking,最后便是兩大ra-->>pper謝晏與趙景同進入收場,順利承接至主題曲的演出。
一切都如姜清斐的預想中展開,沒有出現(xiàn)什么太大的差錯。
與練習室中展現(xiàn)的實力也沒有太大差別,算得上中規(guī)中矩。
但在如死水一般的娛樂圈中,他們這樣的表現(xiàn),已經(jīng)算得上可圈可點。
跳完主題曲轉場短暫休息的一瞬間里,姜清斐想起前幾日與公司的商議。
為保險起見,主辦方其實是不想讓他們首場開麥的,但姜清斐作為隊長據(jù)理力爭,向公司傳達了隊伍想要開麥的意見,公司才派出人專門與主辦方洽談此事。
于是兩方各退一步,但需要開很大的墊音,避免現(xiàn)場出差錯。
姜清斐心知肚明,只要開了麥,自然會有消音機器人為他們還原現(xiàn)場實力,所以對這個結果已經(jīng)算滿意。
只是他還是不太明白,為何如今開個麥,都要保證這保證那,才能讓主辦方松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