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晏黑沉沉的眸子盯著地板上狼狽的人好半晌。
這會兒也不好跟姜清斐商量。
碰了人,手是臟的,不能碰姜清斐。
更何況在姜清斐險些被猥褻后再對他做那種事……謝晏會覺得自己根本不是個人,或者跟私生粉也沒什么兩樣。
他默著沉思,幾分鐘后,終于開口:“……我只能盡我所能給他還原?!?
監(jiān)控是后期取證一定要看的。這中間幀數(shù)幾秒鐘的變換,還是得靠公司的能力,神不知鬼不覺地截去。
謝晏吶吶:“對不起……又給你添麻煩了?!?
姜清斐不知道這人究竟哪來這么多的“對不起”可說。明明是他救了自己,收拾爛攤子這種事情,理應就是他來做。
他瞧著謝晏強忍惡心,皺著眉拉著人,勉強擺出了與先前類似的動作。
因為被定格在原地,視線中一直都是眼前的私生粉,所以他很清楚,如今這個姿勢與先前的差距有多大。
不過無所謂,只要出去馬上聯(lián)系舞室要監(jiān)控,刪了這一小段,世界上就再也沒有人能夠知道獨屬于他們二人的小秘密。
與他們料想的不出二致。
恢復時間后的下一秒,眼前的人就莫名其妙捂著肚子倒下。
班星黎匆匆忙忙跑過來,擔憂地問發(fā)生了什么事。
姜清斐抬眸看向人群外的謝晏。
他面上沒什么表情,仿佛事不關(guān)己,一副高高掛起的模樣。
姜清斐彎下腰,檢查私生粉的傷勢,一邊解釋:“……可能是私生吧?!?
謝晏憤怒歸憤怒,但卻很意外地,下手相當理智,打的地方全是些不容易看出傷的地方。唯獨他方才險些要碰到姜清斐的右手掌被狠狠碾壓后,出現(xiàn)了青青紫紫的痕跡。
但就連監(jiān)控都沒拍下謝晏的犯罪過程,有誰能夠指證他們么?
姜清斐唇邊露出一個近乎愉悅的笑容,藏在隊友圍過來擔憂慰問的陰影中,誰也看不清。
班星黎在練習舞室和公司的人,韓樂夏幫忙報警,趙景同圍著躺在地上喊疼的人看半天,問他為什么會突然倒地。
姜清斐默然不說話,始作俑者更是看天看地,一副完全與他無關(guān)的模樣。
于是趙景同靈機一動:“難不成是人在做天在看,就連老天爺也覺得他這樣做不對?”
無人搭理他這沒有任何道理的猜測,趙景同也不惱,蹲在地上按著隱隱有些掙扎趨勢的男人,繼續(xù)猜測:“說不準是我們隊長人太好了,所以注定有保護神保佑。”
姜清斐下意識瞄了一眼謝晏。
非要說“保護神”的話……謝晏真的算一個。
但他此刻仍舊在外圈徘徊,顯得對此事并不是很關(guān)心的模樣。趙景同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隊長,有些話咽在口中沒敢在此時說出口。
舞室工作人員先行到了一步,姜清斐笑瞇瞇地讓他幫忙調(diào)監(jiān)控。在自己的地盤出現(xiàn)了這種情況,老板汗都要多滴下來兩滴,自然滿口答應。
姜清斐看著房間里各司其職的人,突然喊了謝晏隨他一同前行。眾人也早已習慣一般,除了趙景同多瞄謝晏兩眼,都沉默地盯著躺在地板上喊疼的男人。
老板不斷彎腰道歉,說安保這一塊的確是他們疏忽了。
姜清斐擺了擺手。
他現(xiàn)在只在乎如何神不知鬼不覺地調(diào)出那一小段監(jiān)控后再名正順地刪除,要瞞下這個秘密……必須得在公司和警察到來前做完這一系列的事情。
他心不在焉的模樣全都被謝晏瞧進眼里。
謝晏不自覺捏了捏握成拳的手,修剪整齊的指甲全都陷進掌心。他實在太擔憂。
從前在家里揍人無所謂,反正家里沒監(jiān)控,無論揍得多嚴重,那群人也只會以為是鬧鬼了。
可現(xiàn)在不一樣,多的是高清監(jiān)控,他們那點動靜幾乎無所遁形。
如果是再細心一點的警察,一定會注意到畫面中的不對勁之處。
監(jiān)控室在大樓的中間樓層,里頭的保安早已接收到指令,早早就把監(jiān)控內(nèi)容調(diào)取出來,就等著姜清斐來。
現(xiàn)場工作人員少說也有四五個。
要看監(jiān)控,不好把他們趕出去,姜清斐只能試著賭一賭。
他在眾人瞧不見的地方悄悄捅了捅謝晏,示意他在關(guān)鍵時刻暫停,對方了然地點頭。
所有人都關(guān)切地瞧著屏幕中央。
一切都如記憶中那樣照常播放。
男人不知怎么混入高樓,一路尾隨姜清斐到了最高層。蹲守在門口好半天,確認姜清斐沒-->>有其他動作后,便無所顧忌地打開房門。
一步又一步地靠近。
他們的監(jiān)控是帶著錄聲的,所以姜清斐的冷靜勸阻,也全然被監(jiān)控忠實地拍攝下來。
再到房門再次響動,男人趔趄地就要往姜清斐身上撲,謝晏抓住這個時機,暫停時間。
他借往前走的動作悄悄擦擦額頭上不知何時冒出來的汗。
視頻播放不了,但可以拖動進度條看關(guān)鍵幀。
謝晏站在控制臺前,按著鼠標,緩慢拖動。
姜清斐也仔仔細細看著屏幕里的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