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攻城……”皇帝咬著牙,拋出了最后一個,也是他認為最無解的難題。
蕭君臨這次沒有直接回答,而是走到一旁,拿起御前文書所用的筆墨,在白絹上迅速勾勒起來。
片刻之后,一副結(jié)構(gòu)精巧,造型奇特的器械草圖,便呈現(xiàn)在眾人眼前。
“此物,名為投石機?!笔捑R指著草圖,詳細闡述起來:
“它利用杠桿原理與配重,可將百斤巨石,拋至三百步開外!
其射程威力,遠非今日之拋石車可比!
且制造簡單,只需木料與繩索即可。
若能量產(chǎn),則任何堅城,在我大夏軍前,皆如土雞瓦狗!”
當(dāng)蕭君臨話音落下,整個金鑾殿,鴉雀無聲。
杠桿原理?什么是杠桿原理?人群中,原本默不作聲的工部尚書呆立當(dāng)場,感覺自己要長腦子了!
而所有的武將,都死死地盯著那張草圖,呼吸急促,眼神狂熱,仿佛在看一件絕世神兵!
從質(zhì)疑,到震驚,再到此刻的狂熱崇拜!
這個年輕人,究竟是什么妖孽?
這些經(jīng)天緯地的軍事奇謀,他是怎么想出來的?
一些老將軍甚至激動得渾身顫抖,恨不得當(dāng)場跪下,拜蕭君臨為師!
兵部尚書的臉,早已從得意轉(zhuǎn)為鐵青。
他暗授皇上之意,精心布置的殺局,竟然就這么被蕭君臨輕而易舉地化解了?不僅沒能讓對方出丑,反而讓他成了所有武將心中的神!
皇帝的臉色,更是難看到了極點。
看著下方武將們那狂熱的眼神,一個負責(zé)國庫的戶部侍郎眼見皇帝下不來臺,自作聰明地站了出來。
“啟稟陛下!”他高聲道:
“世子殿下既有如此經(jīng)天緯地之才,想必能以智謀取勝,無需再耗費巨額軍費。
老臣懇請陛下,削減鎮(zhèn)北軍三成軍費,以充盈國庫,安撫萬民!”
此一出,他瞬間成了所有武將的公敵。
但這位戶部侍郎卻昂首挺胸,因為這番話,是陛下昨夜允許他這么說的。
果不其然,皇帝的臉色帶著幾分玩味,就等壓一壓蕭君臨和鎮(zhèn)北軍的士氣了。
然而,還沒等皇帝開心太久,蕭君臨動了。
他一步邁出,瞬間就到了那戶部侍郎面前。
“啪!”
一聲清脆響亮的耳光,回蕩在整個金鑾殿。
那侍郎直接被一巴掌扇得原地轉(zhuǎn)了兩圈,官帽都飛了出去,踉蹌著倒在地上,臉上瞬間腫起一個鮮紅的掌印。
滿朝文武,全都懵了。
金鑾殿上,當(dāng)著皇帝的面,毆打朝廷命官?
這蕭君臨是瘋了嗎!
蕭君臨卻看都不看地上的蠢貨,直視龍椅上的皇帝,義正辭嚴拱手:
“陛下!北境乃我大夏國門!百萬將士在那拋頭顱灑熱血,守衛(wèi)的是這萬里江山,是這京中萬家燈火!”
“此獠在此刻提議削減軍費,是想讓北境失守,讓我大夏門戶洞開,讓敵寇鐵蹄踏入中原,生靈涂炭嗎?”
“陛下!您說,他安的是什么心?他還敢說他不是敵國細作?寒桑嗎?”
那戶部侍郎嚇得魂飛魄散,連滾帶爬地跪向龍椅,拼命磕頭:
“陛下!陛下饒命啊!老臣冤枉!老臣對大夏忠心耿耿,絕無二心?。 ?
“世子殿下所極是!”一位老將軍立刻站了出來:
“陛下,北境安危,關(guān)乎國本!此時削減軍費,與通敵叛國何異!”
“請陛下降罪此獠!”所有武將齊聲喝道,聲勢震天。
皇帝的臉都綠了,他怎么也沒想到,蕭君臨的腦子這么好使!
“蕭君臨,戶部侍郎為官多年忠心耿耿,當(dāng)中恐怕有誤會。”
蕭君臨卻仿佛沒聽到皇帝的勸說。
他緩緩走到那嚇癱的侍郎面前,俯視著他。
“哦?你是忠臣?光用嘴說可不行。”
“這樣吧,為了證明你的清白,也為了表達你對北境將士的支持,不如就由你個人,捐出你府上所有家產(chǎn),充作北境軍資,如何?也讓滿朝文武看看你的忠心?!?
那侍郎一聽,眼前一黑,差點直接暈過去。
所有家產(chǎn)?那是要他的命??!
他哆嗦著嘴唇,看向皇帝,指望皇帝能救他一命。
然而,不等皇帝再開口,那些武將們已經(jīng)炸開了鍋。
“好主意!張大人高義?。 ?
“我等也愿捐出一月俸祿,支持北境!”
這一下,直接把那侍郎架在了火上烤。
他知道,自己完了。
不答應(yīng),就是細作,是死罪。
答應(yīng),就是傾家蕩產(chǎn)。
他心頭滴血,最終只能無奈擠出幾個字:“老臣……遵命!”
蕭君臨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轉(zhuǎn)身,朝著龍椅再次一拜,隨即在無數(shù)道敬畏的目光中,大袖一甩,瀟灑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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