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嬌一通胡扯,王庸和王母都信了她有關(guān)折從誡的消息,是從趙氏那兒聽來的。
母子倆緩緩點頭,知道了原因,如今王嬌、李氏也都被放了出來,兩人的傷和病也都好了。
事情,就此了結(jié)。
王嬌卻不甘心,她的疑惑還沒有被解答呢。
“祖母,到底是為什么?折從誡得了怪病是真,需要紫蘇泡姜做藥引也是真?!?
她王母的衣袖,不解的問道:“可為什么,我們主動送上門去,卻被折家當成了奸細?”
王母精通內(nèi)宅爭斗,但她大半輩子都是高高在上的權(quán)貴,從不曾做過巴結(jié)人的事兒。
尤其是最近十幾年,她是侯府說一不二的老太君,兒孫們都圍著她、恭維她,她完全忘了正常的人情世故該如何處理。
是啊!
明明好心去送藥,怎的就被當成了奸細?
在京城的時候,武昌侯府與大將軍府雖沒有太過親密的關(guān)系。
可在宮宴,或是某家的宴集遇到,王母也會跟折家的太夫人打個招呼,說幾句客套話。
如此,也算是點頭之交。
如今,王家敗落了,可衛(wèi)國公府還在啊。
折家作為武將,素來耿直、爽利,從來不是捧高踩低的小人。
他們應(yīng)該不會因為王家的敗落,就對王家落井下石。
他們頂多就是裝作不認識。
王嬌和李氏主動上門,本是好意,就算折家不領(lǐng)情,也不該倒打一耙,將她們污蔑為奸細啊。
王母也不解,便看向了王庸。
王庸:……別看我!我也不知道!
隱在角落里,不愿摻和這些破事兒的柳無恙,聽著聽著,額角就開始抽搐。
難怪王家會敗,這已經(jīng)不是一個、兩個蠢貨了,而是蠢貨扎堆!
柳無恙向來是個果決的性子,講究一個落棋無悔。
但,親眼看著王家折騰出一連串的麻煩,柳無恙頭一次對于自己的決定,產(chǎn)生了質(zhì)疑:
我選擇留在王家,做這個笑話般的繼室,到底對還是不對?
柳無恙覺得,但凡王家還有一個明白人,她都不會后悔。
偏偏,王家還真就沒有一個能夠支撐起王家門戶的人。
王家上下,從王母到王嬌,從大房到三房,二十幾口人,竟都指望她柳無恙一人!
柳無恙就算有能力擔起這份重擔,她也不愿意!
憑什么?
整個王家,就沒有一個人與她血脈相連。
他們于她而,就是陌生人。
哦不,不對!
他們可不是陌生人,他們某些人,是柳無恙的仇人!
別的不說,只一個王母,在流放路上,就欺負了柳無恙不止一次。
柳無恙可沒忘了,王母從她手中搶走了一塊野菜餅子。
雖然柳無恙不會因為一塊餅子就餓死,但,王母那副惡毒跋扈的模樣,深深刺痛了柳無恙。
還有抵達邊城后,若柳無恙沒有利用醫(yī)術(shù)賺錢,她的下場將會跟琥珀一樣。
被五花大綁地捆著,賣給一個在邊塞跑生意的商賈,聽說已經(jīng)被帶去了草原,未來的日子里,她終其一生都無法再回歸故土。
或許,似琥珀這樣年輕貌美的小娘子,都熬不到壽終正寢。
像個牲口般被打罵,像個貨物般被賣來賣去,草原的荒涼,塞外的苦寒,隨便一場風雨,就能要了她的命。
柳無恙距離那樣悲慘的命運,只差一步之遙。
而這,也不是王家人善良、寬厚,是她柳無恙自己有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