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秦淮茹的聲音。
吳碩偉的動作停住了——他迅速閃到門后的陰影里,屏住呼吸。
腳步聲到了門口,秦淮茹脫下工廠的膠鞋走進了堂屋。
“回來了?東旭呢?”賈張氏的聲音從里屋傳來,帶著一點不耐煩。
“東旭他們車間今天有任務,要加會兒班?!鼻鼗慈阏f著開始解開工作服的扣子,準備換上家常衣服。
昏暗的燈光下,一個年輕女人的身形輪廓被勾勒出來。
凹凸不平、婷婷肉立、波濤洶涌、顫顫巍巍啊呸!他心中吐槽:我是看呢?還是看呢?
吳碩偉立刻轉過頭,盯著墻壁——他不是什么圣人,但這種事非禮勿視——主要是現(xiàn)在還是單身。
他腦子里只想著一件事:真白啊呸!快走,快走。
“磨蹭什么呢?還不快做飯!棒梗都喊餓了!”賈張氏在里屋喊道。
“哎,就來!”
趁著婆媳倆說話的間隙,吳碩偉不再猶豫三步并作兩步竄到炕邊,拉開木柜門把一整袋的東西全都倒了進去,然后胡亂關上柜門轉身就退回了窗邊。
他剛翻出去蹲在墻根下,就聽見屋里賈張氏一聲大喝:“誰在那兒?”
吳碩偉心里一緊,一動不動。
“沒人啊?!鼻鼗慈愕穆曇魝鞒鰜?,“媽,您是不是眼花了?”
“我剛才明明聽見窗戶響……算了,估計是老鼠。這年頭耗子都肥,回頭讓東旭抓兩只,還能開開葷。”賈張氏嘀咕著。
在五六十年代,物資匱乏實行票證供應。城市居民每人每月的肉、蛋、油等都有嚴格配給,數量很少。
因此,對于普通家庭來說,“肉”是極其珍貴的。
賈張氏提到抓老鼠“開葷”,雖然夸張但也側面反映了那個時代人們對于改善伙食的渴望和食物的稀缺程度。
吳碩偉等屋里徹底沒了動靜,才從墻根下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土、整理了一下衣服,跟個沒事人一樣溜達著回了自己家。
傍晚時分,院子里徹底熱鬧起來。
“哎喲!我的肚兜呢!我那件剛做的紅肚兜哪去了?”前院,三大媽扯著嗓子喊了起來,她把晾衣繩來回看了三遍,夾子還在而衣服沒了。
“是不是風刮跑了?”鄰居搭腔。
“不可能!我夾得結結實實的!”
不一會兒中院的二大媽也嚷嚷開了:“誰見我那條花褲衩了?真是奇了怪了!”
后院,一大媽也在納悶:“我那件棉背心……”
一時間院里丟了貼身衣物的女人們聚在一起,嘰嘰喳喳、人心惶惶。
“這可不是小事,誰這么缺德啊?”
“肯定是變態(tài)!偷女人這個干啥?”
賈張氏看火候差不多了,從屋里“沖”了出來一拍大腿,用她那標志性的大嗓門喊道:
“哎呀!出大事了!院里出了賊,專偷女人的貼身衣服!這是耍流氓??!”
她這一嗓子,像是往熱油里潑了一瓢水整個院子瞬間炸了。
“快去叫三位大爺來!”二大媽急道,“必須開全院大會!這還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