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茹抿緊了嘴唇,沒再接話。
她知道婆婆的理是“我弱我有理”,這理在吳碩偉那行不通。
賈張氏見她又不說話,火氣沒處發(fā),又轉(zhuǎn)向了另一個人。
“還有那個傻柱,不就借他十塊錢嗎?你看他那副德行,好像咱們欠了他多大的情分。要不是東旭……唉!”
話音未落,門外傳來一陣急促又雜亂的腳步聲,在安靜的院里由遠及近。
“嫂子!秦淮茹嫂子在家嗎?”一個男人的聲音喊得又急又慌。
秦淮茹心里“咯噔”一下,立刻站了起來快步走過去拉開門。
門口站著的是賈東旭車間的工友老王,他穿著一身油漬麻花的藍色工服,額頭上的汗珠子混著煤灰一道一道地往下淌。
“老王?”秦淮茹怔了一下
“出什么事了,這么火急火燎的?”
“東旭……東旭出事了!”老王大口喘著氣,話都說不連貫
“在車間……考核3級工操作,人……人被機器給卷進去了!剛拉到醫(yī)院搶救!”
在當時的工廠里,技術(shù)工人分為八個等級,一級最低八級最高。
八級工是工人技術(shù)水平的巔峰,不僅工資待遇極高社會地位也備受尊重,是所有工人的奮斗目標——這就是易中海在軋鋼廠混得“風山水起”的原因。
賈東旭參加三級工考核,說明他本身技術(shù)是過硬的——并不是像同人文中描述的那么一無是處——是廠里重點培養(yǎng)的對象,也承載了全家的希望。
但現(xiàn)在這希望估計是會變成絕望了。
秦淮茹只覺得腦袋“嗡”的一聲,眼前的一切都開始發(fā)白,耳朵里什么都聽不見了。
她扶著門框,身子軟得像一團棉花,眼看就要癱下去。
“你說什么?”賈張氏從屋里像頭發(fā)瘋的母獅一樣沖了出來,一把抓住老王的衣領(lǐng)。
“你再說一遍!我兒子怎么了?”
“大娘,您先放手,別激動!”老王被她抓得生疼,連忙掙開,往后退了一步。
“東旭讓廠里的車送到醫(yī)院了,傷得……傷得不輕?!?
賈張氏的手垂了下來,身子猛地晃了晃,幸好被稍微緩過來的秦淮茹及時扶住。
秦淮茹自己也站不穩(wěn),但她知道現(xiàn)在不能倒下,她抖著聲音問:“哪個醫(yī)院?”
“第三醫(yī)院?!崩贤鯌z憫地看著眼前的兩個婦人。
“廠里派車送的,領(lǐng)導也跟著去了,你們快去吧?!?
秦淮茹架著魂不守舍的賈張氏就往外走,棒梗聽到動靜從里屋跑出來,怯生生地問:“媽,奶奶,你們?nèi)ツ膬???
“別跟著!”賈張氏回頭用盡全身力氣吼了一聲。
“在家老實待著!”
婆媳倆跌跌撞撞地跑出四合院,在胡同口好不容易攔到一輛拉活的人力三輪車。
賈張氏坐在車上,嘴里一直在反復念叨著什么,聽不清是罵人還是求神嗯!應該是召喚老賈。
秦淮茹緊緊攥著她的手,只覺得婆婆的手像冰一樣涼,而且抖個不停。
她自己的手何嘗不是一樣。
到了醫(yī)院,那股獨有的來蘇水味直沖鼻子。
急救室門口的紅燈亮著,易中海和幾個穿著干部服的廠領(lǐng)導正等在那里——個個臉色凝重。
“老易!”賈張氏一看到易中海,就像找到了主心骨又像是找到了發(fā)泄口,哭著撲了過去。
“我兒子呢?東旭在哪兒?”
“還在里面搶救?!币字泻7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