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中海在她身后,重重地咳了一聲。
陳主任的眉頭幾不可見地皺了一下,但還是回答道:“五十塊。是大家伙兒的一點慰問。”
“謝謝廠長!謝謝領(lǐng)導(dǎo)!”賈張氏迅速把錢塞進(jìn)懷里揣好,臉上總算有了點笑模樣。
李懷德對這種場面見得多了,心里雖然不舒服但也只是點點頭。
正準(zhǔn)備轉(zhuǎn)身離開時,他的目光不經(jīng)意間落在了跪在一旁的秦淮茹身上。
一身白色的孝服,勾勒出她還沒走樣的身段。
頭上扎著白布,露出一張素凈的臉,也許是哭得太多,眼睛紅腫,反而顯得那雙眼睛更大,配上臉上的淚痕有種說不出的味道。
老話說得透徹:“男要俏,一身皂;女要俏,一身孝!”
李懷德的腳步停住了。
這個女人……長得真不賴。
秦淮茹感覺到有人在看她,抬起頭的目光沒什么焦點,只是出于禮貌對著領(lǐng)導(dǎo)的方向微微低了低頭。
李懷德回過神只是對她點了點頭,移開視線走出了靈棚。
心中感嘆賈東旭早亡真的是有道理的,同時心里又不平衡為什么自己這么優(yōu)秀只娶了個‘悍婦’?
易中海追了上來:“李副廠長,等一下?!?
“易師傅,有事?”
“東旭這個工傷賠償?shù)氖隆币字泻4曛郑捳f得很謹(jǐn)慎。
“廠里……打算怎么處理?”
李懷德看了他一眼,心里跟明鏡似的。
他拍了拍易中海的肩膀,語氣誠懇:“這事我和楊廠長已經(jīng)初步通過氣了。您放心,東旭是您的徒弟,廠里不會虧待他家人的。”
他嘴上這么說,心里卻另有盤算。
廠領(lǐng)導(dǎo)班子已經(jīng)開會定了調(diào)子:
看在易中海這個八級鉗工的面子上,也為了安撫人心,將賈東旭的死定性為“意外傷亡”,一次性補貼家屬900塊錢,并且保留賈家的一個工作崗位。
但這事不能現(xiàn)在說——人情得留在最關(guān)鍵的時候給,才能利益最大化。
“那……那就好?!币字泻B犓@么說,心里石頭落下了一半。
“東旭是我徒弟,我不能不管?!?
“明白,易師傅是咱們廠的頂梁柱,您說的話,我們肯定要重視?!崩顟训掠职矒崃藥拙?,這才和陳主任上了車。
車子開出胡同,李懷德靠在后座上,閉上了眼睛。
可他腦子里,全是秦淮茹那張掛著淚的臉。
再想想自己家里那個只會撒潑罵街的黃臉婆,心里一陣煩躁。
他李懷德做人有底線,從不干強迫人的下流事,但如果能用利益換點風(fēng)流,他向來不拒絕。
賈東旭死得早,對別人來說,未嘗不是個機會。
“停車!”車子快到廠門口時,李懷德突然睜開眼。
“陳主任,你先回廠里,”他打開車門下了車,“我忽然想起個事,得去趟吳碩偉家?!?
“現(xiàn)在去?”
“對,順路,正好過去看看他的項目進(jìn)度?!?
……
吳碩偉家里,趙麥麥正圍著圍裙,在廚房里跟一盤菜較勁。
“麥麥,鹽罐子是滿的?!眳谴T偉在旁邊找東西,看見鹽罐原封不動轉(zhuǎn)頭小聲提醒。
“我放了!”趙麥麥頭也不回。
“你哪只眼睛看見我沒放了?”
吳碩偉舉著鹽罐,一時不知道該說什么。
就在這時,門被敲響了。
“我去開!”趙麥麥放下鍋鏟,擦了擦手去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