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灼恍然,原來是曲墨然呀。曲墨然身后有一整個土匪窩,這點錢,他這少當(dāng)家的還是能拿得出來。
沈灼抬眼看鐘少卿,問道:“鐘哥哥,要不,我們就去蹭蹭虎頭的包廂?”
沈灼之前說“改日”時,眼里的惋惜都快溢要出眼眶,鐘少卿此時如何能說不?
于是,一行人跟著許皓之上了“李氏糖水鋪”的二樓。
可沈灼卻未曾細(xì)想,既然曲墨然和許皓之都在,怎么可能少得了蕭屹?
所以,當(dāng)她推門看到蕭屹端坐在室內(nèi)時,一切為時已晚。
蕭屹抬起眼,目光在沈灼身上一掃而過,并未多停,倒是在看到鐘少卿時,目光頓了頓,幽深了幾許。莫名的壓迫感再次襲來,鐘少卿不由皺起眉,為什么每次見到七皇子,自己總會倍感壓力?
“虎頭,這就是你的救命恩人?”
幾人一進(jìn)包廂,曲墨然就站起身來,對沈灼極為熱情地道。
“舉手之勞而已,擔(dān)不得救命之恩。”沈灼連忙擺手。
“虎頭雖與我異姓,但他與我不是親兄弟,勝似親兄弟。沈四小姐救了虎頭,從此以后便也是我曲墨然的恩人!”曲墨然對著沈灼深深一禮。
沈灼嚇得忙往邊上躲,不敢受他大禮。
“大哥,別嚇著沈四小姐?!笔捯匍_口道,“與其行禮,倒不如請沈四小姐吃一頓實在?!?
“哈哈哈,殿下說得是!沈四小姐,你們想吃什么盡管點,今日我做東請客!”曲墨然爽聲笑道。
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沈灼落座時被安排在蕭屹的一側(cè)。沈灼步腳一緩,有些抗拒,但以她今日主賓的身份,若過于排斥,反倒顯出異常來,于是她忍了忍,還是走過去坐下。
曲墨然將“李氏糖水鋪”內(nèi)所有招牌甜品全點了一遍。不一會包廂的大桌上就堆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
沈灼低著頭,很安靜,很專心,心無旁騖地吃著甜品,連眼皮都不抬一下,仿佛天地之間,唯一能引起她興趣的,就只有甜品。
曲墨然倒是與鐘少卿聊得投機(jī),一路從詩經(jīng)聊到科舉,再由科舉聊到刑律。邊上其他人聽得津津有味,時不時插上幾句。一室的人,相處得氣氛熱絡(luò)。
曲大哥果然知識廣博,是能左右逢源,八面玲瓏之人。沈灼一邊吃著甜品,一邊略有出神地想著。
忽地,一碗元宵無聲移了兩移,出現(xiàn)在沈灼眼前,碗里的每顆元宵頂上都有一朵桃花印記。沈灼認(rèn)得,這是“李氏糖水鋪”的花生餡元宵,是她最喜歡的口味。
“芝麻餡的太油膩,花生餡的正好。你嘗嘗?!鄙蜃贫呿懫鹗捯偾謇涞穆曇?。
“多謝殿下,可我就喜歡芝麻餡的。”沈灼抬起頭沖蕭屹笑了笑,然后一把推開了碗,接著又伸手端過一碗芝麻餡的元宵,舀起一顆就大口吞下。
蕭屹淡淡看沈灼一眼,垂目不再說話,只是抬手倒了杯茶水遞給沈灼。在腦子還未細(xì)想之前,沈灼的手已經(jīng)接過茶水,隨后一飲而盡。實在是,她太不喜歡芝麻餡的元宵了!
當(dāng)意識到自己做了什么時,沈灼默默地將茶杯放下,然后又默默端了碗牛乳紅豆沙,默默悶著頭開吃,從頭到尾,不再抬頭。
蕭屹目中罕見地掠過一絲笑意,曲墨然眼角余光正好捕捉到這幕,他不由多看了沈灼兩眼。蕭屹心上的女子,就是她嗎?
難怪今日蕭屹要以他的名義訂下包廂,還非得拉著自己和虎頭來吃甜品。他就說嘛,幾個大老爺們的干嘛要來吃這個,原來都是為了沈四小姐。
正在屋內(nèi)一派其樂融融時,突聽到大街上傳來嘈雜驚惶的聲音。
“走水了?。∽咚耍?!”
“天呀,西城走水了~~~~”
“回家,快回家,不要逗留!”
沈灼聞悚然而驚,面色不由大變!她猛地站起來,奔向窗口,往西城方向望去。
怎么會?怎么可能還會走水?
她明明提醒了陸亦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