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以前巴結(jié)你的人,會立刻踩到你頭上。
你會成為一個離了婚、被趙家掃地出門的……棄婿。
你想想那個局面,比現(xiàn)在維持現(xiàn)狀,哪個對你更好?”
她緊緊盯著鄭永志的臉,試圖從他臉上找到一絲動搖,一絲對失去現(xiàn)有生活的恐懼:“只要你答應(yīng)不離婚,我們可以好好談?wù)劇?
耀光……耀光你可以不用管他,我會處理。
我們還可以……還可以像以前一樣!”
鄭永志靜靜地聽著。
他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既沒有因為她那番“跨越階級”的論而感到羞辱,也沒有因為她描繪的離婚后悲慘圖景而露出懼色。
他只是等她說完,客廳里再次陷入一種詭異的安靜,只有趙香茗粗重而不安的喘息聲。
過了許久,鄭永志才緩緩開口,他的聲音平靜得可怕,仿佛在陳述一個與已無關(guān)的事實:“說完了?”
趙香茗被他這反應(yīng)弄得一愣,下意識地點了點頭。
鄭永志的嘴角,極其緩慢地勾起一抹極淡、極冷的弧度,那笑容里沒有半分溫度,只有無盡的荒涼和自嘲。
“趙香茗,”他叫她的全名,疏離而冰冷,“直到現(xiàn)在,你依然覺得,我鄭永志在乎的,是你們趙家?guī)淼倪@些。
別墅、地位、錢?
依然覺得,我娶你,是為了所謂的‘跨越階級’?”
他向前微微傾身,目光如炬,直視著趙香茗閃爍不定的眼睛:“我告訴你,我鄭永志今天所擁有的一切,工作、人脈、甚至別人口中的那點‘地位’。
或許,有借助趙家名望起步的便利,但更多的是靠我自已沒日沒夜拼出來的,是靠我的能力和汗水換來的。
我不敢說完全干凈,但至少,每一分都站著掙。
離了趙家,我或許會失去一些光環(huán),會走得艱難一些,但我鄭永志,餓不死。
更不會像你說的,變成一條人人可欺的喪家之犬!”
他的聲音不高,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力量,那是源于自身能力和骨氣的底氣。
“至于你說的,‘上等人的日子’……”他環(huán)顧了一下這間極致奢華卻冰冷無比的客廳,眼神里掠過一絲清晰的厭惡,“你以為,我有多稀罕?
每天戴著面具,周旋在虛偽的應(yīng)酬里,聽著那些不由衷的奉承,守著一段從一開始就是騙局的婚姻?
這就是你口中的‘上等’?
在我看來,還不如當(dāng)年我在部隊里,和戰(zhàn)友蹲在訓(xùn)練場邊啃冷饅頭來得痛快,來得干凈!”
他的話,像是一記重錘,狠狠砸在趙香茗那套建立在物質(zhì)基礎(chǔ)上的價值觀上。
她張了張嘴,想反駁,卻發(fā)現(xiàn)喉嚨像是被堵住,發(fā)不出任何聲音。
鄭永志的目光重新回到她臉上,那里面終于有了一絲情緒的波動,那是深可見骨的痛苦和被徹底踐踏后的悲涼:“我娶你,從來就不是為了什么狗屁階級。
是因為,我愛你。
我以為,我找到了可以攜手一生的人。
我以為,只要我足夠努力,足夠?qū)δ愫?,就能彌補所謂的門第差距,就能讓你幸福。
所以,我拼了命地工作,我想向你父母證明,我鄭永志配得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