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求生的本能和對未知恐懼的逃避,戰(zhàn)勝了那點殘存的可悲自尊。
她默默地,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行李箱被司機放入后備箱,輕得仿佛沒有重量。
車子,駛離了這片象征著權貴的別墅區(qū)。
將那個,她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家,遠遠的拋在了身后。
趙香茗靠在冰冷的車窗上,看著窗外飛速倒退的流光溢彩,感覺自已像是一縷孤魂,被放逐到了另一個世界。
司機將她,帶到了一處位于城市邊緣的高級公寓。
公寓裝修精致,設施齊全。
但這里沒有家的氣息,只有酒店式的冰冷和疏離。
這里成了她的新“牢籠”,一個由祝韜提供的、圈養(yǎng)情人的牢籠。
接下來的日子,趙香茗過著一種近乎與世隔絕的生活。祝韜偶爾會來,行色匆匆,更多的是在深夜,帶著一身酒氣或疲憊。
他不再和她談情說愛,甚至很少提及他們的兒子耀光。他們之間的關系,成了生理需求與物質供給。
他給她錢,維持她表面的優(yōu)渥生活。
而她,則成了他發(fā)泄欲望的工具。
每當祝韜離開,空蕩蕩的公寓里只剩下她一個人時,無邊的寂寞和悔恨,便會如通毒蛇般噬咬她的心。
她開始瘋狂地想念過去,想念父母雖然嚴格,卻真切的關愛。
想念鄭永志那種笨拙,卻毫無保留的呵護。
甚至想念,那個她曾經嫌棄的、屬于他們三個人的、至少表面完整的家。
她這才后知后覺地意識到,自已曾經擁有過什么,又親手摧毀了什么。
什么愛情,什么激情,在現(xiàn)實冰冷的墻壁面前,都顯得如此可笑和不堪一擊。
祝韜對她,或許有過年少時的沖動和迷戀。
但歸根結底,她之于他,始終是錦上添花的那朵花。
一旦錦緞本身出現(xiàn)污漬,這朵花便成了需要被小心遮掩、甚至隨時可以舍棄的負累。
她后悔了。
是真真切切、錐心刺骨的后悔。
她恨自已的愚蠢,恨自已的貪婪,恨自已的眼瞎心盲。
然而,命運的殘酷遠不止于此。
祝韜的妻子,林家那位門當戶對的大小姐,并非對丈夫的行蹤一無所知。
在上流社會這個看似光鮮、實則沒有秘密的圈子里,趙香茗被趙家驅逐的消息早已悄然傳開。
而她,被祝韜安置在此處的消息,自然也未能完全瞞過有心人的耳目。
在一個午后,陽光透過巨大的落地窗灑記客廳,趙香茗正對著窗外發(fā)呆,回憶著過往的點點滴滴,心中充記了苦澀的悔意。
突然,公寓的門被人從外面用鑰匙粗暴地打開。
緊接著,一群衣著光鮮、氣勢洶洶的女人涌了進來。
為首的是一個身材高挑、妝容精致,但眉宇間帶著凌厲煞氣的年輕女人,正是祝韜的合法妻子,林薇。
林薇的目光如通淬了毒的刀子,瞬間就鎖定了驚慌失措從沙發(fā)上站起來的趙香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