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放心。”
“這種因私欲而害人的錯誤,我一定吞刀刮腸,飲灰洗胃!絕對不會再犯!”
陸崇動容怔在原地,聽到云皎月真心實意喊出的父親二字。
眉間皺起的川字紋逐漸舒展開。
他知道,這孩子是真心認(rèn)可了自己這個父親。
“起來吧。”
陸崇不忍心,還是親自去扶跪在地上的云皎月。
起身時,云皎月感覺自己的腿僵硬鈍化,剛踩在方磚上,腳底一滑要摔倒撲在地面。
陸崇扶住女兒的手肘,將人拉起來。
耐心叮囑,“服妖的事情,即使是在外人眼里,也不能同你有關(guān)系。”
“另外,姜世子妃絕不能在學(xué)士府久留,得將她妥當(dāng)安置?!?
云皎月佝僂著,雙手去揉自己的膝蓋骨,小腿跪麻了,用手拍了拍促進血液循環(huán)。
她頷首示意,“父親放心,我會妥善處理好這件事情?!?
姜王妃故意將姜世子妃扔在學(xué)士府,雖然會引起外人揣測,非議她。
但能和姜世子妃私下相處,也不見得都是壞事。
三個時辰后,宋琰被西寧侯府的家仆抬出學(xué)士府,西寧侯夫人隔著老遠掃了眼林芙蕖。
破天荒走到云皎月面前,道謝。
平靜面容緩緩露出幾分和善笑意,“祁夫人,我家琰兒的傷,勞你費心?!?
“等琰兒能站起來,你們學(xué)士府這份救治的恩情,我西寧侯府絕不會忘。”
云皎月端莊站在西寧侯夫人面前,目光不經(jīng)意間順著剛剛西寧侯夫人看的方向?qū)とァ?
等視線落在自家義姐身上,好像明白了什么。
她疏離勾唇,“客氣了。”
特地往林芙蕖的身前靠了靠,擋住無意中流露出的相看視線。
西寧侯府不是什么好地方,她絕不會讓西寧侯夫人將主意打到她的人身上!
聲音有些冷,“西寧侯夫人,我在侯府見過你的手段?!?
“這份救治的恩情,您不記在心上,就是最大的報答。今日事畢,我就不送了?!?
西寧侯夫人偽善的笑容僵在臉上。
不悅凝視,虛偽的面龐驟然降低幾個溫度。
咬著牙,盡可能地以一種平和的口吻說話,“祁夫人,話別說得太死?!?
“京都風(fēng)云瞬息萬變,我曾算計過你不假,但保不準(zhǔn)什么時候我們又會成為一根繩上的螞蚱。”
擺出長輩姿態(tài)看她一眼,“以后日子還長著,且走著看吧?!?
云皎月將這些話左耳進右耳出。
不耐煩抬頭看了眼湛藍高空高懸著的烈日,握著團扇扇了扇風(fēng)驅(qū)散熱意。
幽幽嗆聲說話,“不是我將話說得太死,而是那句話怎么說得來著?”
“博弈之交不終日,勢利之交不終年?!?
“若有朝一日,我和夫人要是成為一根繩上的螞蚱,怕是不過多久,就會被暗害謀陷。”
云皎月抬手,扇子往宋琰輪椅的方向指了指。
眉眼彎彎,笑意卻不達眼底,“宋小侯爺?shù)燃绷耍蛉诉€是快走吧?!?
逐客令下達兩次,西寧侯夫人要是再不走,就顯得沒皮沒臉。
握著林芙蕖柔軟的雙手拍了拍,咬肌繃緊,忍住怒氣。
“今日多謝招待,日后得空了,林小姐可多到侯府來坐坐。”
林芙蕖客套點頭,“好?!?
送走西寧侯府的人,林芙蕖和陸崇在學(xué)士府待到了傍晚。
離開學(xué)士府時,還留了不少有功夫的侍衛(wèi)供云皎月差遣和防身。
云皎月坐在堂屋主座上,揉著自己還在發(fā)痛的膝蓋。
想到在袁州生死不明的祁長瑾,還有連角色光環(huán)都沒有的李敬之,前額因頭疼而皮膚緊繃生出細(xì)小汗珠。
不能再在京都耗費時間了。
得去袁州。
停止的后背微微彎曲,左手手肘抵在座椅扶手處,食指蜷縮撐著太陽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