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細說具l場景,卻足以讓吳烈渾身一震,那段過往他從未對兵家之外的外人提及,甚至兵家之中,極少人知曉自已的過往。
“父債子償,天經(jīng)地義?!?
詞宋上前半步,目光誠懇:“斯人已逝,當年婚宴的失禮,是我父親詞起白與諸位叔叔的過錯,我無從辯駁。前輩若因此不原諒他們,晚輩完全理解,畢竟傷痕不會因時間而消失。但我作為詞起白的兒子,既知曉了這段過往,便該替父輩擔起責任,為當年的過錯贖罪?!?
吳烈握著槍的手猛地收緊,指節(jié)泛白,眼底的銳利漸漸被復雜取代。
風雪中,他望著詞宋坦蕩的面容,又想起叔叔吳淵消散前的托付,良久,才重重吐出一口氣:“觀武軒。。。你暫且住下吧。至于贖罪……”
他頓了頓,聲音帶著未平的哽咽,“等我想清楚再說。”
說罷,他側(cè)頭看向遠處的孫不眠,語氣從悲慟中抽離出幾分兵圣閣主事人的沉穩(wěn):“孫長老,還請好生安頓詞宋先生與諸位。”
話音落時,他握槍的手猛地收緊,流影槍赤金槍身瞬間爆發(fā)出一圈凝練的兵氣弧光,竟將周身飄落的雪片震得倒飛三尺!
下一秒,他足尖點地,青石板被踏得微陷,身形如離弦之箭射向演武場深處,踏雪無痕的步法裹挾著亞圣偉力,只留下一道赤金殘影,數(shù)息間便融入樓閣陰影,唯有流影槍留下的淡淡嗡鳴,還在風雪中回蕩。
“吳閣主這是……”
眾多長老望著雪地上那道轉(zhuǎn)瞬即逝的赤金余痕。
石月輕輕搖著收攏的折扇,扇骨叩擊掌心發(fā)出輕響,目光落在詞宋白袍下擺未散的仙光上,眼底探究漸濃,他越想越覺得,當年那場“年少輕狂”的婚宴鬧劇,背后定然藏著他們不知的隱情。
孫不眠上前,側(cè)身讓了個“請”的手勢,灰袍袖口掃過積雪,“諸位隨我來便是?!?
眾人跟著孫不眠穿過覆雪回廊,廊柱上雕刻的兵戈紋路凝著薄雪,被廊檐下懸掛的冰晶燈籠映出冷冽光澤。不多時便至觀武軒,閣樓內(nèi)暖意如潮,墻角紫金暖爐燃著千年松針,青煙裊裊凝成淡淡的兵道圖騰。
四面墻壁懸掛的歷代兵圣槍譜拓本,字跡鐵畫銀鉤,隱有兵氣流轉(zhuǎn),與窗外風雪遙相呼應(yīng)。
孫不眠親手提起紫砂茶壺,琥珀色茶湯注記青瓷茶盞時,氤氳熱氣中翻涌著雪蓮的清冽香氣:“此茶采自極北雪蓮峰,可安神定魂,諸位嘗嘗?!?
茶盞剛觸桌面,孫不休便“咚”地將其按在案上,力道之大連茶沫都濺起些許,周身青衫因才氣鼓蕩而獵獵作響:“師父,有句話我憋得心口發(fā)悶!當年我們幾個大鬧吳烈婚宴,雖說是年少氣盛,但也是因為他排擠我們孫圣血脈在前,怎么他這些年提起此事,總像吞了槍尖似的,記是怨氣?這里頭定然有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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