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 毖嘧谱茀柭暫戎?。
幾乎是她話落的同時(shí),弓弦震顫,利矢破空而來。
燕灼灼聽到顧華章的悶哼,箭矢擦破了他的右臂。
燕灼灼又驚又怒,她搞不懂蕭戾這個(gè)瘋子要干什么!假戲真做?這廝是想把她和顧華章一起殺了?!
她看到,蕭戾又搭起了弓。
燕灼灼銀牙一咬,“顧華章,放我下去,你自己逃!”
“殿下坐好!”顧華章厲聲道,身體猛的下壓,又是一支箭從他頭頂飛過。
燕灼灼被他壓得將剩下的話都顛了回去,這個(gè)幫倒忙的!
就這眨眼的功夫,蕭戾的馬就追了上來,在小道上與他們并駕齊驅(qū)。
下一刻,燕灼灼見他揚(yáng)起了刀,也看見了他眼中的滾滾殺意。
腦中一根線驟然繃斷。
只有一個(gè)念頭:這狗賊是真想要她的命?。?
燕灼灼一把攮開顧華章的手,雙腳抵住馬背,奮力朝蕭戾撲去,她手里的金簪死死攥緊。
“殿下?。 ?
一切都在剎那之間。
呼嘯風(fēng)穿過三人。
蕭戾手中的刀還是砍中了顧華章身下的駿馬。
他另一只手死死抱緊撲來的女子,那一刻,他與她四目相對(duì),她眼中殺意如烈火高漲,他眼中的殺意卻因錯(cuò)愕急轉(zhuǎn)為驚怒。
兩人的想法,在這一刻出奇的‘一致’:
——他要?dú)⑺?
——她要?dú)⑺???
燕灼灼手里的簪子狠狠刺入蕭戾的肩頭。
巨大的沖力,讓兩人齊齊跌下馬,落入斜坡。
燕灼灼被蕭戾死死抱在懷中,男人的手狠狠壓在她后腦勺處,饒是如此滾落的過程依舊不好受。
幾次顛撞,她感覺自己老血都要嗆出來了,才終于停下。
停下的瞬間,她腦子都還沒清醒,握住金簪對(duì)準(zhǔn)男人的咽喉。
金簪被人用力握住。
她呼哧喘著氣,頭發(fā)披散,沾滿枯枝爛葉,像個(gè)瘋婆子。
蕭戾也好不到哪里去,遮面的面巾早就滑落,面上好幾處破了口子,他眼尾猩紅,像一頭要擇人而噬的惡獸。
“燕灼灼!”
“你居然想殺我!!”
兩人同時(shí)吼出了聲。
燕灼灼感覺擋著金簪的力度消失,蕭戾松開了手,他身體也不再緊繃,靜靜盯著她,忽然嗤笑出了聲:“到底是誰想殺誰?”
金簪對(duì)準(zhǔn)他的咽喉,只要用力一刺就能要了他的命。
燕灼灼驚怒未消,咬牙切齒道:“你不想殺我,你還提著刀追我五里地?!你不想殺我,你連射兩箭遛狗嗎?!”
蕭戾冷冷盯著她,眼底是不加掩飾的嘲諷。
此刻的他與她,都撕開了平日的虛假皮囊,都不裝了。
對(duì)峙半晌后,蕭戾吐出兩字:“解藥?!?
“什么解藥?”燕灼灼皺眉。
蕭戾不語,面無表情盯著她。
燕灼灼看到他下唇上的傷口,突然福至心靈,緊跟著一股荒唐、荒謬、無語至極的情緒涌上心頭。
人無語到極點(diǎn)后真的會(huì)笑,燕灼灼現(xiàn)在就想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