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滂沱如瀉,閃電明滅一剎。
山洞內(nèi),兩道身影重疊。
燕灼灼痛得眼前發(fā)黑,胸口好似被人咬下了一塊肉似的,燕灼灼的手在地上亂抓,她抓到了一塊石頭。
這一刻她是真想殺了蕭戾了。
同歸于盡吧!魚死網(wǎng)破吧!
管它什么制衡舅舅,都見鬼去吧,她要蕭戾死??!
然而這一石頭還沒砸下去,覆在她身上狠狠咬了她一口的惡鬼驟然起身,他身體倒下另一旁,劇烈的干嘔起來。
燕灼灼手里的石頭砸空了。
兩個人,背對彼此,都佝僂了背。
一個是痛的,一個是吐的。
燕灼灼捂著左胸,氣極怒極羞極痛極??!
旁邊男人的干嘔聲格外劇烈,仿佛咬了什么臟東西。
燕灼灼不斷發(fā)抖,氣得發(fā)抖??!
“本宮的肉是有毒啊,還叫你吐上了,怎么沒直接毒死你??!”燕灼灼咬牙切齒。
蕭戾止住了干嘔,他臉色白得像鬼,唇色卻艷紅極了,那是燕灼灼的血,那一口下去,結(jié)結(jié)實實給燕灼灼咬出血了。
蕭戾怔怔看著她,像是還沒完全從夢魘中回過神。
女子俏臉臟兮兮的,桃花眼紅紅,眼角含淚,那淚滑了下去,在臉上滑出了泥湯。
像只雨后剛從土里爬出來的斑斕毒蝎子,看著濕漉漉,尾后針卻時時刻刻準備蜇人。
蕭戾張了張嘴,欲出口的話被強壓回腹中,他身體驟然繃緊,低聲質(zhì)問:“方才我說的話你都聽到了?”
燕灼灼險些脫口而出,話到嘴邊變成怒罵:“你說什么話?本宮不聽勸你便動嘴來咬,還咬我……”
她面露難堪,手捂著胸口,音量驟然放低:“蕭戾你就是故意的對不對,你就是想羞辱我!”
“你混賬!下流!”
她毫無征兆的委屈上了,臉上的泥湯越來越多,眼淚說滾就滾,罵人的話翻來覆去也就那兩樣,到最后只剩下單調(diào)的一句。
“蕭戾你是狗!”
“你是狗!
“你咬人狗!!”
男人如弓弦般緊繃的背脊放松了些,無形的殺意悄然散去,蕭戾眸光輕動,抿了抿唇,眸光從衣服上一瞥而過,那里有小小的洇血痕跡。
那一口他嘗到了血味,也是那血味讓他回過了神,才驚醒過來。
“是微臣冒犯了……”
蕭戾遞了一張干凈的帕子給她。
燕灼灼奪過帕子捂著臉,狀似在哭,實則悄然松了口氣。
好險,差點中計了!
剛剛蕭戾果然是在詐她??!
蕭戾神志不清時候說出的那句話,燕灼灼是聽到了的,正是因為聽清了,她才心驚肉跳。
蕭戾為何會說那樣的話?
——裴氏的肉好吃嗎?
——肉……好吃嗎?!
裴氏……難道是裴城滿門盡滅的那個裴氏?!
燕灼灼強行收攏思緒,整理好心神才抬頭,然后,她盯著手里滿是泥水的帕子微微一呆。
她下意識換了干凈那一面又擦了下臉,帕子瞬間黢黑……
燕灼灼沉了臉,之前她就是頂著這樣一張犁過地的臉在蕭戾面前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