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亭內(nèi)。
景三思坐著,幕僚在旁煮酒。
蕭戾未能上前,剛到亭外就被攔住。
他垂眸立在亭外,看著木訥至極。
景三思的氣色比起前些天明顯有了好轉(zhuǎn),精神頭都好上許多,府醫(yī)都說,他體內(nèi)的蠱有被壓制下去。
對此,景三思自是松了口氣。
也總算覺得‘景華’這怪物兒子,有了些用處。
“聽說長公主又命人給你送東西了?!?
蕭戾半晌才應(yīng)了聲‘是’。
景三思冷哼:“她倒是看重你,想來你那邊也收到了她的帖子,三日后要去她的牡丹園了?”
蕭戾眸色微動。
三日后,牡丹園?
“未曾……”他聲音低且啞。
景三思挑眉,倒顯出幾分詫異了:“她隔三岔五讓人給你送禮,她要在牡丹園辦詩會雅集,邀請了盛京城中所有官眷與青年俊杰,卻偏偏漏了你?”
蕭戾垂眸不語。
幕僚忽然道:“國公爺,還有一人,也未被邀請。
“淮南王世子。”
景三思嗤笑,心里有了主意。
他看向蕭戾:“你既得長公主看重,她設(shè)宴定是會邀請你的,若是請?zhí)粗粒雭硪彩窍旅娴娜宿k事疏漏?!?
“你得了殿下的恩惠,早該入宮謝恩了?!?
景三思似笑非笑道:“為父已讓人替你備好了禮,你晚些就入宮一趟?!?
“三日后,為父要你也出現(xiàn)在詩會雅集上?!?
景三思的意思很明顯,是要‘景華’入宮,找燕灼灼要請?zhí)?
蕭戾應(yīng)下后,便被人帶著離開了,由始至終,他都將一個病體難支的木訥公子扮演的極好。
等他走后,立刻又下人過來,沖洗先前蕭戾站立過的地方。
足見景三思對這個‘大兒子’是有多厭惡了。
幕僚見狀,低聲道:“大公子的血確能緩解國公爺?shù)男M癥,大夫也說了,要完全根治此蠱,害得再飲數(shù)月甚至半年?!?
“國公爺不放再對大公子寬容一些,與大公子父子交心,他辦起事來,也會更盡心竭力一點(diǎn)。”
景三思嗤笑:“與一個廢物交心,本國公能有什么好處?”
“你真當(dāng)長公主有多在意他?若非防范著,怎偏偏沒給他下請?zhí)??!本叭紦u頭:“更何況,你看他方才那膿包模樣,又能成什么大事?!?
“橫豎不過一個藥引子,本國公容他在府上呆上數(shù)月,已是寬容!”
幕僚不再說什么。
景三思對這個大兒子的憎惡簡直就是刻在骨子里的,至于緣由,雖然府上一直有傳說是與大公子的外貌有關(guān)。
但幕僚卻知道,并非如此。
而是這大公子出生時,正好有一游方道士給景三思批了命,說他必將死于少白妖發(fā)者之手。
偏偏,這位大公子景華生下來就胎發(fā)俱白,而那游方道士除了給景三思批命外,還給出過幾道讖,都一一應(yīng)驗(yàn)了。
正如此,景三思才如此厭惡這兒子。
……
蕭戾回了院子。
卯兔得知了燕灼灼三日后將要設(shè)宴的事,反倒松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