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感覺這些人的生活也就那樣,平淡無奇,透著股麻木勁兒。
在鎮(zhèn)里四處探尋,暗中觀察那些已成夫妻的人是怎樣相處的,結(jié)果,看著看著,發(fā)現(xiàn)情況有點不受控,弄得它滿臉羞紅。
經(jīng)過極東的巷子時,那段路鞭炮齊鳴,旁邊圍了好些人在圍觀,嘴里念叨著什么少爺小姐,祝福他們喜結(jié)良緣、百年好合。
它停下腳步瞧了瞧,曉得這是一場喜事。
越聽下去,塵禹心里的寒意越發(fā)濃重,直至新娘被新郎迎進門,行過拜禮后,還要入洞房。
塵禹把這戶人家的喜事看了一整天,以往的想法已然大為改變。
默默回到客棧里,沒瞅見我的身影,卻瞧見了慢慢蘇醒的周槐,它站在床邊,冷冷地問:“唯有成婚后,才稱得上是夫妻嗎?”
周槐不明白它為何這樣問,但還是輕輕點了點頭。
得到了答案,塵禹卻怎么也高興不起來,因為……
它察覺到了一個陰謀。
曾經(jīng)的親昵變成了穿心利箭,拔都拔不出,它印象最深的一句話便是:你是我唯一的夫君。
就因為這個承諾,它甘愿成為器靈,也就是夫君。
它們沒有媒妁之,也未曾拜過天地神靈,連普通朋友都稱不上,最多只有相互利用,可笑的是它還把周槐的遭遇當作警示。
原來在不經(jīng)意間,自己早已被人騙得一無所有。
它成了永遠失去自由的器靈,連實體都沒有,而周槐也成了廢人,多殘酷,它們被利用得徹徹底底。
“你是不是后悔了?”塵禹見他神色凄然,躺在床上連蘇醒都不想,見他睜眼,眼中一片黯淡無光。
他不想活下去!
周槐自嘲地問:“后悔什么?”
他睜開眼,腦袋一偏,看向床邊的人,只見一個身影在那里若隱若現(xiàn),抬頭,映入眼簾的是一張熟悉的面容。
周槐以為它是來嘲笑自己的,畢竟這只是自己的一廂情愿。
瞧瞧它那幾乎透明、模糊不清如同幽靈般的身形,周槐明白它已經(jīng)逝去,死后成了器靈,一直伴在我身旁。
突然意識到不管是自己,還是塵禹,兩人的結(jié)局都很糟糕。
“你剛才問……后悔什么?”
他有預(yù)感,這個問題的答案肯定不會讓自己好受。
塵禹反問:“你鐘情于她吧,現(xiàn)在是不是后悔了?”
周槐被問得有些尷尬,他原以為自己會愛我許久,哪曉得短短幾年這份愛意就消磨殆盡,剩下的只是怨懟罷了。
或許是他的怨念太濃烈,影響到了塵禹,讓它心生觸動。
“你在后悔。”塵禹篤定地說道,一下子褪去了曾經(jīng)的單純,“你還有后悔的機會,可我什么都沒了?!?
它如今是器靈,至于夫妻這個名分也只是口頭一說罷了,在未來的某一天,遲早會不作數(shù)的。
“你不是還有她嗎?”周槐嘲諷,不知是為自己難過,還是在負氣。
“她欺騙了我?!?
簡簡單單四個字,周槐愣在床上,兩眼無神地盯著上方,腦海里的一根弦就這么斷了,就在這剎那,他體會到了一種徹骨的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