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桑寧一瞬間被怒火沖毀了理智,拿著畫的手,都在發(fā)顫。
“誰讓你拿昭昭的畫?你母親沒教你,來別人家,不要亂碰別人的東西嗎?你有沒有教養(yǎng)?”
她怒不可遏訓斥完,一把將琴譜也抽出來。
剛組裝好的變形金剛,因為不穩(wěn),一下摔到地上,剎那間砸得粉碎。
好巧不巧,剛才去外面接電話了霍景舟,正好進門,看到這一幕。
他語氣倏沉,厲聲質問,“賀桑寧,你在干什么?璽寶又哪里招你惹你了,你要砸他玩具?你多大的人了,不覺得這行為,過于可笑嗎?”
賀桑寧怒意未消,一雙美眸怒得泛紅。
“你怎么不問問他干了什么好事?既然把人帶回來,為什么不看著他,讓他隨便弄壞昭昭的畫?”
他知不知道,這幅畫對昭昭來說,有多重要???
小幼崽今早寶貝兒似的帶在身上,說要去請叔叔教她畫畫。
那是引導走出自閉癥的精神鑰匙?。?!
霍景舟怔了怔,下意識看向璽寶,“你又調皮了?”
璽寶這會兒仿佛一臉受到驚嚇的樣子,可憐巴巴地紅著眼眶,說,“對不起叔叔,我不知道那是畫,我以為那是沒用的,所以就拿來了……我不是故意的……”
說完這話,嘴一癟,眼淚就掉出來了。
霍景舟瞧見,瞬間心軟。
他重新看回賀桑寧,語氣不悅,道:“不過是一幅畫,你至于嗎?”
賀桑寧聽到,只覺得渾身冷到極點。
至于嗎???
對于昭昭來說,如此重要的畫,在他嘴邊,居然只是輕拿輕放的一句,‘至于嗎’?
是不是在他看來,無論沈靈溪的兒子犯了多大錯,都可以隨意揭過?
這一瞬間,賀桑寧突然為女兒感到心疼。
她一直帶著期盼的父親,就是這樣待她的!
賀桑寧咬著牙關,冷聲道:“當然至于!你知道……這畫對昭昭治愈的作用有多大嗎???霍景舟,你到底有沒有心!三番幾次維護別人的孩子,就讓你那么有成就感嗎???即如此,那我們離婚吧,這日子不過也罷?。?!”
心寒了太多次,她的隱忍,終于到了極限!
霍景舟怎么冷待她,欺辱她,她可以逐漸不在意。
可她的昭昭,卻不需要這樣一個無情的父親!
霍景舟似乎沒料到,她會提出離婚,整個人瞬間就愣住了。
但很快,他眉眼壓著一股令人心驚的戾氣。
仿佛賀桑寧說了什么不該說的話。
他豁然大步上前,一把攥住賀桑寧的手,道:“你把剛才的話,再給我說一遍???”
賀桑寧回視他,重復了一遍,“我說……離婚!”
霍景舟像是被激怒了一般。
怒極反笑,“賀桑寧,你也有資格跟我提離婚?當年,故意大著肚子,攛掇奶奶比我結婚的是你,你現(xiàn)在也配和我提離婚???”
賀桑寧像是聽到了什么不可置信的話。
“我故意大著肚子?霍景舟,明明是你醉酒在先!?。 ?
霍景舟惡狠狠說道:“就算這樣,你不會吃藥嗎?作為一個醫(yī)生,事后做避孕措施不會嗎?這還需要我教你?”
賀桑寧臉色瞬間慘白到極點。
這一刻,她意識到,葬禮那天的猜測,真的應驗了。
他那晚醉酒喊的人,是沈靈溪。
面前這男人,不僅認錯人,連孩子……都沒想要過!
璽寶在一旁,聽到兩人吵著說離婚的事兒,眼睛都亮了。
幾次過來鬧事,就是為了達到這個目的。
終于要成功了嗎?
沒人發(fā)現(xiàn)他的表情變化。
賀桑寧在呆愣了許久后,終于一把甩開他的手,“原來,你一直是這樣看待我的?難怪……難怪……不待見我,也不待見昭昭!既然這樣,那離婚不正如了你的意?正好,可以成全了你和沈靈溪,還拖著干什么?”
霍景舟臉色有些難看,厲聲道:“閉嘴,以后別讓我再聽到這兩個字?!?
說完,就不再理會他,走到一旁安撫昭昭。
賀桑寧看著他的背影,心死了。
這個婚,她說什么都要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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