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初已經(jīng)躲避不及,慌忙閃身躲到一叢花樹后面。
楚一依話里滿是戀戀不舍“……那你下次再去國舅府,一定記得去看我?!?
“上次七夕節(jié)原本是想約你一同去猜燈謎的,可舅父說你現(xiàn)如今已經(jīng)及笄,不能再成天拋頭露面。”
楚一依解釋“大概是上次池宴行的事情,惹得他惱了?!?
“池宴行”三字令靜初頓時支棱起耳朵來。
因為距離較遠,她聽不真切,因此不得不稍微撥開一點枝葉,如此一來,可以看到對方唇形,能夠連蒙帶猜。
“我倒是覺得,舅父是不喜歡你我過于親近,總是對孤有戒備之心?!?
楚一依頓住腳步“怎么可能呢?我父親為了你,殫精竭慮,苦心籌謀,比對我大哥還要好許多倍?!?
太子“嗯”了一聲“我自然知道舅父的苦心,包括蘇妃一案,你讓他只管放心,當(dāng)年但凡知情之人,都沒有留下活口。那個白靜初翻騰不出什么浪花?!?
楚一依點頭“白靜初手里掌控著整個王不留行,再加上池宴清護著,我爹不好暗中下手。已經(jīng)命任明奇調(diào)查他們……”
話說到一半,太子似乎猛然警覺到了什么,打斷她的話“此事孤已經(jīng)知曉,你回去吧,改天我再去看你。”
楚一依頗有一些依依不舍,一步三回頭地走了。
等楚一依消失,太子立即面色一凜,沉聲喝道“哪個狗奴才,竟敢在此偷聽?還不趕緊給孤出來!”
靜初知道,自己定是暴露了行藏,只能從花樹后面出來,一提裙擺,跪倒在地。
“奴婢見過太子殿下?!?
太子明黃色的衣擺在眼前蕩了蕩,聲音低沉而又陰鶩“抬起頭來?!?
靜初不得不抬頭。
太子眸光一緊“你是哪個宮里的?”
靜初留在宮里,并未帶換洗衣物,嬤嬤尋了兩身合體的宮女衣裳給她穿。因此外人瞧起來,就是個小宮婢。
靜初心驚膽戰(zhàn)“慈安宮?!?
太子俯身,一把捏住了靜初的下巴,暗中使了力道。一雙陰鶩冷沉的眸子直戳戳地緊盯著她的臉“孤以前怎么從未見過你?”
靜初不敢表露身份,擔(dān)心此時御花園里人影都沒有一個,萬一太子兇性大發(fā),手下一使勁兒,就把自己咔吧了。
于是說謊道“奴婢極少在宮里走動。”
“那適才孤與別人說話,你是不是全都聽到了?”
靜初搖頭“奴婢怕沖撞貴人,這才躲避,什么都不曾聽到?!?
太子掃一眼適才他與楚一依站立的地方,似乎在暗自揣測,靜初是不是在說謊。
距離的確不近。
太子捏著靜初下巴的手,慢慢地松了一些。
“從今日起,你就跟在孤身邊伺候吧。太后那里,孤會派人去說?!?
靜初心里一緊,她可不認(rèn)為,太子閱盡千帆,會對自己一個小丫頭突然感興趣。
他是忌憚太后,想把自己要去身邊,就可以正大光明地要了自己性命。
靜初忙不迭地拒絕道“多謝太子殿下賞識,太后娘娘腰疾還未痊愈,奴婢每日要幫太后娘娘敷藥艾灸,別人不懂手法,還請?zhí)拥钕氯菸規(guī)兹??!?
“你是醫(yī)女?”
靜初點頭“是。”
太子心里暗自思忖片刻,揮手道“走吧?!?
靜初頓時如逢大赦,慌忙起身。單手撐地,右臂僵直不敢動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