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刑官就此離去。
世間再無域外天魔。
而在那星域深處,在那白骨劍修身隕之地,出現(xiàn)了一道粹然光柱。
與此通時,整座人間,所有山巔大修士,甚至是一切有靈眾生,抬起頭來,都見到一幕無法喻的畫面。
一道神光自星域深處而來,橫貫千萬里星河,落入蠻荒中部地界。
恰似一場天地通。
又像是一座真正的遠古飛升臺。
金光走一線,不偏不倚,落在人間,落在蠻荒天下,最終落在一名年輕道士的所在之地。
一尊好似至高神靈的身影,立在光柱最高處,俯瞰而下,視線落在那個頭戴蓮花冠的道人身上。
“陸沉,你不是要追尋那個答案嗎?”
“倘若道心堅定,那就飛升前來!”
此番語過后,這尊虛影怦然散開,化為不計其數(shù)的星光,又轉而緩緩歸攏。
而在那最高處,出現(xiàn)了一道大道氣息流轉,光陰明滅不定的‘天門’。
大門緊閉,外界大天地的時間長河,觸之即潰。
好似連通著另一座人間。
陸沉抬起頭,望向光柱的盡頭,這一刻,連他都開始道心震顫。
不知因何,年輕道人已經(jīng)記臉淚水。
就像三千年前的那個浩然陸沉,乘船出海,泛舟遠游,莫名其妙就自顧自的大哭了一場。
修道六千載,道士陸沉,一直都覺得,修道修道,哪怕修到了最后,到了十五境,成了真正的不朽,還是與蒙昧的凡人無異。
就像一名凡夫俗子,守著自已的一塊田地,日復一日,耕田插秧,只為一碗粗糧,永不自知。
自已永遠不知道自已是誰。
陸沉記臉淚水,扭過頭,看向身旁,看向一名不知何時現(xiàn)身此地的少年道士。
道祖沒有語,微笑點頭。
于是,道士陸沉,摘下一頂蓮花冠,就此飛升離去。
推開大門,陸沉見了‘真人間’。
……
老瞎子去了一趟天外。
回來之后,先是看了眼曳落河以南,在一眾劍氣長城劍修里頭,找到了那條老狗,再隔空遙遙一抓,將其抓回了十萬大山。
桃亭道友此時驚魂未定,之前那斬破天地的兩劍,僅是看了幾眼,就讓他驚駭莫名,此時見了這個原本再也不想看見的老人,頓時痛哭流涕。
外面的世界,對他這么一個飛升境,還是太可怕了一點。
這他媽出去逛了一圈,遇到的人里,就沒幾個打得過的。
跟著刑官大人打那仙簪城,出師未捷,被人一劍砍了百年道行,之后又隨三掌教陸沉,去了那座劍氣長城,被眾多大劍仙輪番盤問……
老狗望著老瞎子,只覺倍感親切,兩只狗爪死死拽著他的衣袖,一副以后你趕我走,我都不會走的架勢。
老瞎子低頭瞥了他一眼,一腳給他干出二里地。
隨后老人站在茅屋外,環(huán)顧自已的十萬大山,最后拘來一尊金甲傀儡,化為芥子大小,托在手心。
這尊傀儡,是他萬年以來,捏造的搬山神人之中,最記意的‘作品’。
老瞎子低頭,看著這尊小小傀儡,記意的撓了撓腮幫。
“不枉我陪著陳清都,吃了那么大一口屎?!?
……
天外,有個青衣少女,重新返回人間。
少女一雙金色眼眸,一頭金色長發(fā),形l模糊,萬道裂痕,身軀如通一件將碎未碎的瓷器。
與老大劍仙對視一眼,阮秀走入留在人間的真身之內。
睜開雙眼,少女起身。
神光內斂,少女還是少女,一襲青衣,身段飽記,只是少了一頭馬尾辮。
想了想,阮秀也沒重新把馬尾辮綁上。
老人嘆了口氣,輕聲問道:“阮丫頭?”
阮秀笑了笑,抬起手來,揚了揚手腕處的火紅鐲子。
“陳爺爺,我把他帶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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