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忠猛地想起了前三夜的襲擾,想起了今日白天的佯攻……
一個個看似毫無關(guān)聯(lián)的舉動,在這一刻,被這沖天的火光串成了一條完整的線!
疲兵之計!
聲東擊西!
明修棧道,暗度陳倉!
“哈哈……”李忠突然仰天大笑,笑聲中充滿了酣暢淋漓的快意。
“好!好一個涼州王!好一個趙軒!”
他回過頭,目光如電,掃過身后那些剛剛還在貶低趙軒的將領(lǐng)。
“懦夫?膽小鬼?你們這群蠢貨!”李忠指著那片火光,厲聲訓(xùn)斥。
“你們知道那是什么嗎?那是大蒙十萬大軍的命根子!”
“沒了糧草,十萬大軍就是十萬張等著餓死的嘴!這才是真正的釜底抽薪!”
“這才是真正的殺招!”
帳前,所有將領(lǐng)都僵在了原地,臉上的表情精彩至極。
他們看著那片仿佛能焚盡一切的火海,再回想自己剛才的論,一張張老臉,瞬間漲成了豬肝色,火辣辣地疼。
…………
大蒙聯(lián)軍帥帳之外,馬蹄聲由遠及近,帶著一股亡命奔逃的急促。
“站??!什么人!”巡邏的蠻族哨兵厲聲喝道,彎刀出鞘。
一匹疲憊的戰(zhàn)馬悲鳴一聲,轟然倒地,馬背上的人影翻滾下來,背上插著一支制式羽箭,鮮血幾乎浸透了整件戰(zhàn)袍。
“我是……我是孤夜城的守將……”
那人掙扎著抬起頭,露出一張被血污和塵土覆蓋的年輕臉龐,正是李承風(fēng)。
他大口喘著粗氣,眼中滿是劫后余生的驚恐和刻骨的怨毒,“我要見你們大帥!我要投降!趙軒……那個懦夫……他不配為王!”
消息層層上報,很快,渾身浴血的李承風(fēng)被兩名蠻族士兵架著,拖進了燈火通明的中軍金帳。
金帳主位上,大蒙主帥阿史那正與幾名部落首領(lǐng)飲酒。
他身材魁梧如熊,鷹隼般的眸子打量著階下這個半死不活的漢人,表情玩味。
“你說,你是孤夜城的守將?”阿史那的聲音低沉而沙啞,帶著一股凌厲威壓。
“是!”李承風(fēng)掙扎著想要跪下,卻因背后的劇痛而齜牙咧嘴。
“鄙人叫李風(fēng),是孤夜城中一名都尉,奉李忠大帥之命,突圍前往涼州城求救!”
“本指望涼州王能救我們于水火,可萬萬沒料到,他竟然如此膽小怕死,懦弱無能!”
他聲嘶力竭地吼道,脖子上青筋畢露。
“那趙軒帶著兩萬大軍出征,口號喊得震天響,卻只敢在百里之外騷擾,放鬼火,吹鬼哨,搞些上不得臺面的把戲!”
“這種人,我李風(fēng)一萬個不服!”
“眼看孤夜城沒救,涼州王又如此無能,鄙人還不如投降大蒙,搏個榮華富貴!”
說到激動處,他劇烈地咳嗽起來,牽動了背后的傷口,一口血沫噴了出來。
“那這傷,又是怎么回事?”一名部落首領(lǐng)冷笑著問道。
“我……我與那涼州先鋒孟虎爭執(zhí),罵趙軒是縮頭烏龜,被他一刀砍傷,拼死才逃了出來!”
李承風(fēng)指著背后的箭傷,恨聲道,“我恨趙軒的無能,更恨他見死不救!”
“大帥,孤夜城已是強弩之末,只要再加一把勁,必破!”
“我愿為大帥效力,只求榮華富貴,將來能親手前往涼州,砍下那趙軒的狗頭!”
阿史那瞇起了眼睛,他當(dāng)然不會輕信一個主動投誠的叛徒的話。
但他看著李承風(fēng)-->>那不似作偽的重傷,聽著他對趙軒入骨的恨意,心中驚疑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