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本子里面,主要記載的是一些轉(zhuǎn)賬記錄,以及一些交易記錄之類的。每一個轉(zhuǎn)賬記錄下面,都附有轉(zhuǎn)賬時留下的憑條。而那些賬戶的名字,陳學文并不認得,可轉(zhuǎn)賬金額都是極大的。轉(zhuǎn)賬記錄還只是前面的部分,到了后面,則是一些照片。這些照片,就更直觀了。大部分照片,是一些床照。都是一些成年人,或者是干脆一些五六十歲的男人,與一些年輕貌美的女孩子在一起的床照。在這些床照里面,陳學文甚至發(fā)現(xiàn)了校花的床照,她至少跟十幾個不同的男人在一起拍下的床照。甚至,陳學文還在里面看到了幾個明星的床照。前面那些轉(zhuǎn)賬記錄,陳學文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這些床照,他基本能猜到是什么情況了。毫無疑問,這些床照,應該是周萬成拍下來的。那些男人,估計都是一些大人物,周萬成用這些年輕貌美的女孩子招待這些大人物,拍下床照,然后用以威脅這些大人物。如此說來,前面的轉(zhuǎn)賬記錄,估計也是一些證據(jù)吧。周萬成能夠走到今時今日的地位,估計就是靠的這些卑劣手段!看著這個本子,陳學文心里突然有了個大膽的想法?;蛘?,他還能借助這些證據(jù),幫李二勇脫罪,至少讓李二勇不去坐牢。陳學文盤坐在地,仔細思索了一會兒,腦中逐漸有了一個計劃。他把周豪的尸體放在一邊,拎著那些錢物走到樓下。樓下大廳,李二勇與吳麗紅還癱坐在地上。這里死了十幾個人,滿地是血,大廳內(nèi)充斥著刺鼻的血腥味。這一刻,李二勇和吳麗紅方才開始感覺害怕。尤其吳麗紅,看著滿地的尸體,已是嚇得瑟瑟發(fā)抖。李二勇倒是稍微鎮(zhèn)定一些,見到陳學文出來,立馬道:“文子,趁著現(xiàn)在還沒人發(fā)現(xiàn),趕緊跑吧?!薄爸灰x開平城,說不定還能逃得掉,逃得遠遠的,換個名字換個身份,好好生活!”吳麗紅也跟著點頭。陳學文則搖了搖頭:“逃不掉的?!薄八懒诉@么多人,就算逃到天涯海角,執(zhí)法隊也會找到我的?!崩疃录绷耍骸盁o論如何,也得試試,你總不能這樣認命吧?”“叔叔阿姨拼了命,都想救你出來,你現(xiàn)在卻要這樣認命?”“如果叔叔阿姨泉下有知,你覺得,他們是想讓你活著,還是想讓你放棄?”這話,觸及到了陳學文心里的痛處。父母用命去幫他上訴,為的不就是想讓他活下去嗎?如果他真的這樣死了,就這樣放棄了,是不是就辜負了父母的期望呢?這一刻,陳學文心里的念頭,第一次有了動搖,他也有了一些活下去的想法。陳學文把手中的袋子遞給李二勇:“勇子,這次的事鬧大了?!薄敖酉聛?,你極有可能也得跟著坐牢,是我對不起你?!薄斑@筆錢,你先給家里拿回去。”“真要是連累到你了,這筆錢,也夠你家人用一段時間了?!崩疃轮苯訑[手:“你干什么呢?”“這錢,你拿著,你跑路得用錢??!”“你不用擔心我,我……我不怕他們!”陳學文直接將袋子塞到李二勇手里:“別廢話,拿著!”“聽著,你還有爸媽,還有弟弟妹妹得養(yǎng)活。”“先把他們安置好,其他的事情,以后再說!”說完,陳學文將李二勇推出了別墅,咬牙道:“今晚,我會把所有的事情都處理好?!薄叭绻艺娴臎]命活著,記住,你得活下去,逢年過節(jié),得有人給我和我爸媽上墳!”“你也不想我們在下面,連個燒紙的人都沒有吧!”李二勇眼眶發(fā)紅,咬著牙,握著拳頭,顫聲道:“文子,我知道,你是想一個人扛起所有的罪!”“但咱們是兄弟,有事情就一起扛。”“不管怎么樣,我都不會看著你去送死的,就算要死,咱們也一起死!”陳學文眼眶含淚,有這樣一個兄弟,他覺得人生已經(jīng)值得了。他走過去,抱了抱這個從小一起長大的兄弟,然后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向你承諾,我一定會盡全力活下去!”“你應該知道,我陳學文答應你的事,從來沒有不算數(shù)的!”李二勇深吸一口氣,點頭道:“行,那我就等著你!”他使勁拍了拍陳學文的肩膀,拿著袋子,拄著拐杖,嚎啕大哭著走進風雪之中。陳學文目送這位兄弟走遠不見,這才回到別墅當中。吳麗紅還在地上坐著,擦拭著臉上的血跡??吹疥悓W文回來,她苦笑一聲:“陳學文,同學這么多年,能不能求你件事?”陳學文:“說。”吳麗紅深吸一口氣:“一會兒殺我的時候,能不能別割斷我的脖子?!薄敖o我留個囫圇點的尸體,我不想死的太難看。”陳學文深深看了她一眼,輕聲道:“你為什么覺得我要殺你?”吳麗紅苦笑:“你落到現(xiàn)在這一步,我雖然不是主謀,但也是絕對的幫兇?!薄岸?,你父母,也是我間接害死的?!薄澳惆牙疃纶s走,把我留下來,不就是想徹底報仇嗎?”陳學文沒有回答她,而是直接將五根金條扔到了吳麗紅面前。吳麗紅看著那金燦燦的金條,不由一愣:“什么意思?”陳學文:“給你的?!眳躯惣t抬頭看著陳學文,臉上滿是疑惑:“你……你不殺我?”陳學文平靜道:“我不是傻子,好人壞人,我還分得清楚?!薄皼]錯,你的確是幫兇,但你也是受周豪脅迫?!薄熬退銢]有你,照樣還會有其他人幫周豪做這件事?!薄耙?,只能怪我命不好,恰好向?;ū戆?,恰好遇上這樣的事,恰好被周豪選上到這里,陳學文嘆了口氣:“至于我父母的事,更不能怪你?!薄澳阒皇窍霂兔?,并不是故意想害死他們?!眳躯惣t看著陳學文,眼眶慢慢變紅,淚水無聲無息地滾落。她深吸一口氣,低聲道:“謝謝你?!薄斑@世上,總算有一個人,能夠理解我了!”她扶著墻站起身:“這些金條,你自己留著,跑路的時候,可能用得著?!薄凹热荒悴粴⑽?,那我就先走了?!薄澳阒?,我做什么事,都是為了自己?!薄叭绻粓?zhí)法隊抓住,我不能保證自己可以守口如瓶?!薄八?,我最好還是不知道你逃去哪里。”她一瘸一拐地往外走,卻被陳學文攔住。陳學文道:“我不會逃跑,我也逃不掉?!薄敖o你這五根金條,主要是想讓你幫我一個忙?!眳躯惣t詫異:“什么忙?”陳學文將那個本子拿了出來:“你跟周豪的時間不短,對平城這邊那些有頭有臉的大人物也比較了解?!薄澳銕臀铱匆幌拢@上面記錄的,都是哪些人?!薄拔乙肋@些人的身份背景!”吳麗紅詫異地道:“你到底要做什么?”陳學文輕聲道:“我要洗清罪名,重見天日!”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