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遠(yuǎn)處有個老太婆走過,滿眼好奇:“洪先生,你們這是要去哪里?”
洪承略回以一笑,沒有吭聲,馬車帷簾放下來隔絕了別人的視線。
這老太婆總愛進他家遛彎兒,順手牽羊拿點東西。
很快,車行至巷口。洪承略回望最后一眼,雜亂的巷子在視野里越來越小。這是他在市井街巷生活了六年的家,并沒有“大隱隱于市”的愜意,只有凡人說不出口的、被生活狠狠磋磨的痛苦。
從今往后,他要和這種蹉跎說再見。
伍青交給他一份任狀,一塊鱗片狀的牌子。
牌子很厚,也不知道彷的是龜甲還是蛇甲,邊緣還有很細(xì)小的鋸齒,翻過來只有幾個字,血紅血紅的:
貝迦。
青武將軍。
咬破食指在任狀上蓋印,再抓起那個牌子,洪承略身上忽然泛起了濃厚的黃光!
多虧他在車?yán)铮瑳]有閑雜人等看見。
元力。
他閉上眼,默默感受久違了的元力。
也就在黃光亮起的剎那間,積纏在他身上的各種晦氣、詛咒和厄運,都被一掃而空!
洪承略還未睜眼,都覺得身心頓時輕松,腦海也空明起來。
困擾他多年的麻煩,輕輕松松就被破去。
伍青拊掌笑道:“恭喜洪將軍,陳晦盡除,又可以一展鴻才!”
洪承略也是心下喟嘆。元力妙用如斯,任你神通蓋世,任你英武無雙,還是要到王廷來謀個一官半職。
體會過它的好處,又焉能輕易舍去?
妻子抓著他的胳膊,很是不安:“你又要重操舊業(yè)?”
洪承略看著她,認(rèn)真道:“你得好起來,站起來!”他不回去,就拿不到剩下的赤玉丹。
“可是那道命卦,說你、說你最后會……”
“死于兵禍?”洪承略微微一笑,眼里又重新有了光,“阿金,歸隱的日子我過夠了。你我都清楚,我唯一擅長的事,就是以掌中刀槍取敵首級?!?
他說這話時,周身氣勢逐漸顯現(xiàn),仿佛睡獅初醒,露出了獠牙。
從這一刻起,他像是換了個人。
“你想清楚就好?!逼拮影⒔鸩恢涝趺磩窳耍L長嘆一口氣,轉(zhuǎn)問伍青,“我們這是要去哪?”
“白鹿鎮(zhèn)往北三十里,有個鄔家莊?!蔽榍鄬λ埠茏鹁?,“三路人馬會在那里碰頭,許多人都等著面見洪將軍。”
很快他們的馬車就匯入一支商隊當(dāng)中,往北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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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方又傳來一條喜訊:
趙盼率軍收復(fù)了夏州境內(nèi)的松林關(guān)。
潯州軍隊入侵夏州,一直在想辦法攻城掠地好站穩(wěn)腳跟,趙盼此舉打掉他們一個重要據(jù)點,把潯州軍隊往北壓回二十多里。
這里頭,夏州往前線運送軍資及時,也是取勝的重要原因之一。前線將士不用忍饑挨餓,士氣自然上漲。
事實上,根據(jù)返回敦裕的運糧官描述,糧草剛運到前線,大營里就是一片歡呼。
這種喜訊,夏州府當(dāng)然在第一時間與敦裕人民分享。
前后兩戰(zhàn)告捷,敦裕人心振奮、城池漸趨安定,百行百業(yè)也重新走向正軌。
這對賀靈川有莫大好處,因為丁作棟已經(jīng)將前些日子盤下來的店鋪,以低于市價一成的價格又往外招租。
他原本就專門收購好地段的旺鋪,市場景氣度上升以后,當(dāng)然就受歡迎。據(jù)他給賀靈川匯報,現(xiàn)在賀大少名下的產(chǎn)業(yè)有:
良田近百畝、商鋪二十七間、漁場一個、自營酒樓兩家、藥行一家、老字號油行一個、商號一個,還有大小倉庫六個。
放在兩個月前,賀靈川想買下這些優(yōu)質(zhì)資產(chǎn)至少得多花兩倍以上的錢。
當(dāng)然,這些產(chǎn)業(yè)都交由丁作棟去運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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