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常賣兒女的家庭都很貧困,而柱子在鴻賓樓工作,收入雖不明,但每日帶回的飯菜大家都看在眼里,絕不是普通人家能吃到的。
閻富貴擔心何裕柱沖動行事:“柱子,有些事可不能胡來?!?
何裕柱看到三大爺一家人的反應(yīng),先是愣了一下,隨即明白過來,忍不住笑了起來:“三大爺、三大媽,您二位想什么呢?我把雨水送到我?guī)煾讣伊?,他們很喜歡雨水,以后就讓她跟著師父家住吧。”
這事情確實需要說清楚,不然要是有人也這么誤會,那可就麻煩了。
聽柱子這么一說,閻富貴和三大媽這才放下心來?!痹瓉硎撬偷綆煾讣伊?,我就覺得柱子不是那種人,看你緊張的樣子?!伴惛毁F對三大媽說道?!蹦氵€說我,這事不就是你先提起的嗎?“三大媽絲毫不留情面。
閻富貴見狀,不但不生氣,反而笑著對柱子說:”原來是送到師父家了,這可是好事啊,你師父是鴻賓樓的大廚,雨水在那邊肯定過得很好?!?
誤會解開后,閻富貴立刻開始盤算起來。
他之前擔心柱子做了什么糊涂事,主要是害怕影響到他們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關(guān)系。
現(xiàn)在知道雨水去了師父家,他的腦子里全是各種想法。
柱子只是在鴻賓樓做個小廚師,生活就已經(jīng)不錯了。
他師父家的條件,該有多好?
肯定是頓頓有血有肉吧?
想到這里,閻富貴甚至有點羨慕。
他們一家全靠自己教書的收入過活,比起柱子家的生活條件,恐怕還差不少?!毙校俏揖拖然厝チ??!昂卧Vc點頭,沒有透露更多。
畢竟,他們也只是普通的鄰居關(guān)系,沒必要說得太深。
看著何裕柱走進中院的身影,閻富貴的眼珠還在轉(zhuǎn)。”老婆,你覺得怎么樣?”
三大媽疑惑地看著他。
柱子和他的師父關(guān)系很好,不然師父一家怎會輕易接納外人?
這與我們有什么關(guān)系?
三大媽仍有些困惑。
關(guān)系可大了!想想看,何大清逃走了,柱子家就沒了長輩。
師父的態(tài)度多明顯,把柱子兄妹當親生孩子看待了。
聽閻富貴這么說,三大媽終于明白過來。
那就是說,鴻賓樓的大廚會重點栽培柱子?
對,就是這樣!
閻富貴拍手贊同。
原以為柱子只是拜了個好師父,現(xiàn)在看來,他攀上了高枝。
何止是做大廚,有了師父的人脈,柱子的未來一片光明。
可惜的是,雨水不住在院子了,我們跟柱子搞好關(guān)系的路子少了一條。
閻富貴嘆氣。
這有什么好擔心的,等開學了,你幫忙運作一下,讓雨水跟咱們家兒子同校,以后機會有的是。
兩人正說著,院外忽然停下一輛黃包車。
不一會兒,有人下車。
但車夫急了:“喂,不是說好三十五塊嗎?你還欠五百呢!”
……
……
這一幕讓閻富貴和三大媽都抬起頭。
看清來人,兩人都愣了一下。
這不是賈張氏嗎?
賈張氏穿著新衣,看起來很整齊。
車夫也追進院子。
賈張氏回頭不悅:“說好三十五塊,就這點路,你要收我三十五?再說,我的衣服都被弄臟了,扣你五百我都算客氣的!”
一開口就對車夫一陣責備。
黃包車夫被這突如其來的指責弄得不知所措。
不對勁,這家伙坐車少給了錢,還這么理直氣壯?
黃包車夫頓時不悅起來?!蓖?,你這樣未免太過分了吧?上車時講好了三千五百塊不還價,你當時也沒反對,再說,你的衣服又關(guān)我的車什么事?!?
兩人爭執(zhí)起來。
閻富貴和三大媽聽明白了事情的原委?!比灏賶K,這賈張氏出手倒是大方?!?
“可不是嘛,今天她這是怎么了?換衣服、坐黃包車,像是過節(jié)一樣?!?
按他們平時的性格,絕不可能坐黃包車。
誰也別想從他們身上賺到錢。
倒是賈張氏今天的打扮引起了他們的議論。
賈張氏意識到賴不過去了,便有些不耐煩地從口袋里又拿出兩百塊。”就這些,再多了我可不會慣著你?!?
黃包車師傅拿著兩百塊,氣得不行。
不過剛才跟賈張氏爭執(zhí)了一會兒,他也了解了她的脾氣。
真是個不講道理的人!
他嘆了口氣,認命了?!闭娴姑?,遇到你這樣的?!?
說完,車夫轉(zhuǎn)身離開。
在外面跑生意的,都講究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真要鬧起來,雖然他有理,但一天的活兒還怎么干?
家里還有幾張嘴等著吃飯呢。
賈張氏聽到這話,忍不住又罵了幾句。
看著車夫走遠,她才轉(zhuǎn)身回院子?!眴眩Z張氏,今天是什么喜事?”
三大媽好奇,問了一句。
賈張氏聽后,神色微變?!痹谡颐狡沤o東旭說親呢,孩子們也該見面聊聊了?!?
“相親對象?”
三大媽一聽,八卦心大起,閻富貴雖裝作不在意,實則聽得認真。
這年月沒什么娛樂活動,連雞毛蒜皮的小事都能讓人津津樂道?!睕]錯,就是上回提到的那個?!?
賈張氏點頭,兒子要相親,這可是件值得高興的事情?!蹦翘昧?,祝你們東旭能找個好媳婦兒!”
三大媽說道。
三人沒再多談,但三大媽心里卻滿是疑惑。
等賈張氏回到中院,三大媽立刻拉住閻富貴?!碑敿业?,你聽到剛才的話了嗎?賈家要給兒子相親了?!?
閻富貴點頭,他聽得很清楚?!卑蠢碚f不該啊,賈東旭不是沒能通過鋼鐵廠的轉(zhuǎn)正考核嗎?當時賈張氏可是說她兒子已經(jīng)是正式職工了,這回又怎么相親呢?”
想到這一節(jié),閻富貴感到非常不解?!惫芩?,既然賈張氏這么說,我們就等著看熱鬧吧?!?
三大媽卻不以為然,最后竟去找了幾位街坊鄰居,興奮地聊起了這件事。
……
一夜無話。
次日清晨,何裕柱起床,練樁功,吃早飯,一切井然有序。
雨水不在家,何裕柱的日子也簡單了許多。
正準備去上班時,易家的門開了,易忠嗨走出來。
看到何裕柱后,他徑直走過來。”柱子。”
易忠嗨開口。
何裕柱抬頭看了他一眼,“怎么了,大爺?”
此時,易忠嗨站在何裕柱面前,剛好能看到何家房間內(nèi)的情況。
他探頭看了一眼,“柱子,雨水不在家了吧?”
昨晚,一大媽回家便告訴了他今天在院子里與鄰居閑聊的內(nèi)容。
>t;其中,重點是何裕柱將妹妹送到了師傅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