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著鮮亮的運動裝,看著周圍一個個充滿著朝氣的臉龐,張均有種重回校園時代的感覺,心中感慨萬千。
“看來真是老了,心境不一樣了?。 彼麌@息一聲,放慢了步子,想看清楚身邊的風景。
走在學生群中,別人根本看不出他有何不同,同樣的年輕,同樣的裝束,唯一不同的是他眸光深處的那抹深邃與滄桑。
走到半路,他看到路旁樹蔭下擺了一副殘局,一名高高瘦瘦的眼鏡男坐在那里,周邊圍了十幾名學生,卻沒有一個下去挑戰(zhàn)。
張均好奇,就湊近看了一眼。只見這棋盤邊上鋪了一張紙,用非常漂亮的正楷寫道:殘局,戰(zhàn)勝本人可得獎金一百元;敗給本人或者平局,只需交納十元。
張均象棋水平一般,可自從擁有佛眼舍利之后,他的智慧遠超常人,對于棋力還是比較有信心的,于是微微一笑,走了進去。
他往前一走,那群擠作一團的人就感覺一股力量把他們從中間向兩側(cè)分開,自動就讓出一條道路。
眾人都在專注觀看殘局,倒沒注意到張均是怎么擠進來的。不過發(fā)現(xiàn)居然有人挑戰(zhàn)棋圣,他們立刻起哄起來:“夠種,連棋圣都敢挑戰(zhàn),我們在精神上支持你!”
也有人嘆息:“唉,棋圣可是和特級大師戰(zhàn)過的高手,等閑人物怎么可能下得過哦!”
張均放好馬扎,就在“棋圣”對面坐下,笑問:“我選?”
棋圣點頭:“你可選任何一方?!?
“那我選紅。”張均笑道,“我比較喜歡主動?!?
說完,他已然走出一子。
張均這一步出來,棋圣表情木然地應了一招。這殘局他已經(jīng)走過成千上萬次,每一種變化都能了然于胸,應付自如。
忽然,張均的下一步將車走到了對方炮口上。
“棋圣”愣了一下,怎么能這樣走?如此走法,折損大車不說,形勢也會變得被動。
由于是新的走法,于是他略一思索,便又應了一招。
雙方你來我往,五個回合之后,局面豁然開朗,張均以一車一馬的代價,生生殺出一條通天大道。然后他將剩下的一車一馬一炮使得神乎其技。
又十個回合,他連下殺招,吃下對方雙車一炮,但也因此折掉一車。而此時,雙方的形式是一炮一馬對雙馬。
看到這里,觀棋者無不震驚,有人興奮地叫道:“有看頭!現(xiàn)在雙方勢均力敵,看來云大又要出現(xiàn)一位高手啊!”
張均絲毫不受干擾,繼續(xù)行兵布陣,終于將兩個兵攻過楚河漢界,配合馬炮大殺特殺。
三十余回合后,張均只剩一馬一兵,而棋圣只還剩下一個光桿司令,勝負已分。他坐直身子,盯著張均道:“我與特級象棋大師對戰(zhàn)過,你的棋力不如特級大師,可給我的感覺更加莫測高深,景連山佩服!”
張均笑道:“僥幸,你的棋力也很強,至少能算到三十步之后的變化?!?
景連山點點頭,他拿出一百元雙手交給張均,笑
道:“請收下。”
張均也不客氣,這是他該得的。
眾人對張均佩服無比,要知道這景連山可是一位傳奇人物。他是云東大學計算機系、高分子材料與工程專業(yè)、生物工程系的三料碩士。
大一的時候,他的一篇“論第五代計算機的發(fā)展方向”在美國科學雜志上刊登,獲得了世界科學界的關(guān)注,震驚云大,成為歷史上第一位獲得“國家級重點培養(yǎng)人才”名額的云大學生。
大二的時候,他用一盆蘭花制造出一臺“植物計算機”,再次引發(fā)轟動。中科院的幾位院士搶著想將他招入麾下,結(jié)果都被拒絕。
大三那年,他突然喜歡上音樂,于是自費跑到維也納音樂學院去旁聽。半年后,他的小提琴和鋼琴都達到了演奏級別的水平,還學會了歌劇。
類似的事情時常發(fā)生,比如上個月國家特級象棋大師受邀來云大表演,結(jié)果從沒學過象棋的景連山在自學一個小時的象棋之后,就敢去挑戰(zhàn)大師。
當然,最終的結(jié)果是,他在二十回合就敗下陣來??杉幢闳绱?,此舉也震驚了全校,連那位大師都興奮莫名,非要收他為徒。
景連山拒絕拜師后開始深入研究象棋,而且一邊研究一邊學人家擺起了殘局。至今天為止,他學象棋的時間不超過二十天,卻已經(jīng)非常厲害了。
收起象棋攤子,景連山一臉憂慮,嘴里喃喃自語:“剛剛打通難點!我要是有一千億就好了!”
張均一愣,這話從何說起?于是他不緊不慢地跟在景連山后面,等兩個都走出人群了,他才與景連山并肩而行,笑道:“景同學,你說的一千億是什么意思?”
景連山愕然,道:“你聽到了,耳朵倒靈?!?
張均笑道:“我耳朵是很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