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是單純被嚇壞了。
又或是另外他不明白的,她的世界里獨(dú)自經(jīng)歷過的切膚之痛。
許霽青幾乎是憑借著妄想,在一個個地往上匹配著詞匯,試圖理解著她哭得停不下來的理由。
也不知被他這樣看了多久。
蘇夏抬手抹了抹眼淚,難為情極了,她用比平日更柔軟的目光看過來,鼻音悶悶的,“那、那你現(xiàn)在還疼嗎?!?
“醫(yī)生剛剛來,有沒有說過什么注意事項(xiàng)?”
許霽青喉結(jié)滾動著,他舍不得那些眼淚,又停不下自已卑劣的實(shí)驗(yàn),想做那個趁火打劫的惡人。
“不能握拳,不然傷口會裂?!?
他深知自已是什么樣的性子。
他心思縝密,做出任何選擇都會習(xí)慣性地多算幾步。
他也承認(rèn),在說出這句話的前一秒,他就想好了下一句——
他要恬不知恥地,假裝不在乎、又不經(jīng)意地抬一下那只就放在蘇夏視野下方的丑陋右手,好暗示他反正本來就握不了拳,來博取這個心軟姑娘更多的同情。
可他沒想到,蘇夏那只沾滿淚水的手就這樣鉆進(jìn)了他右手的掌心。
像條靈活又綿軟的小魚,要跟他拉鉤似地,濕乎乎的,把他那兩根伸不直的手指包住了。
“那你就握著我?!?
蘇夏抬起眼,淚眼里滿是愧疚,卻偏偏要擠出一個笑,兩只小梨渦深深的,像是要把許霽青整個人都溺在里面。
她心疼極了。
很輕很輕地摩挲了一下他的小指,“許霽青,你要是疼的話,就握住我的手?!?
許霽青心尖滾燙,幾乎說不出話。
他的小指已經(jīng)失去知覺很久了,偶爾才會有麻木的針刺感,像螞蟻在皮膚下爬行。
但被她這樣碰過,那種難耐的針刺感仿佛變成了螞蟻托著的糖,化得又黏又燙,往他四肢百骸淌。
他像是想偷一盞燈,卻被月亮擁住的鬣狗。
明知自已不配,卻因?yàn)槭邭q這年終于有了真正想要的東西,羞恥地側(cè)過臉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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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的暴力事件涉及對象太敏感,老師們?nèi)毕艘徽?,各種風(fēng)風(fēng)語滿天飛。
直到全年級結(jié)束行程回家,周一正常返校,還有人在討論這事。
特別是位于事件中心的數(shù)競班,兩位主人公剛一被叫去張建元辦公室,就熱鬧得不行。
有說兩人在炒茶課上見了黃薇薇,爭風(fēng)吃醋大打出手的。
有說是因?yàn)橹霸谕碜粤?xí)講題時種下的積怨,許霽青忍了一個月,終于爆發(fā)的……
除了李睿身邊的那群a班嘍啰,大部分人還是看得挺明白——
哪里有槍聲,哪里才有敵人。
不然怎么校內(nèi)小樹洞的帖子刷了好幾屏,年級里都沒顧上管。
而唯獨(dú)爭奪省賽名額這種小道消息成了狙擊靶子,在小樹洞里一露頭,就有管理員精準(zhǔn)刪除,沒一個存活過夜的。
有a班男生今年注定了沒出賽機(jī)會,一點(diǎn)包袱沒有,跑去辦公室門口聽了半天墻角,頂著一教室的熱切目光坐回座位,也不敢出聲,掏出手機(jī)就在沒老師的小群里發(fā)消息。
很嚴(yán)謹(jǐn)?shù)拈喓蠹捶伲l(fā)一條停兩秒,立刻就刪。
李睿堅(jiān)持說許霽青要弄死他,胳膊上的傷是自已搞的,脖子也是摁著他的手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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