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件衣裳而已。”
她別開臉,語氣硬邦邦的,心跳卻擂鼓般敲打著耳膜。
霍云行低低地笑了,牽動傷口,又疼得倒吸一口涼氣。
“嘶……你臉紅了?”
“誰、誰臉紅了,是太陽曬的!”
阿依娜像只被踩了尾巴的貓,霍然起身,后退兩步。
“你……你自己上藥吧,我走了?!?
她把藥膏塞到霍云行手里,帶著兩個侍女,幾乎是落荒而逃。
直到坐上回宮的馬車,阿依娜狂跳的心才稍稍平復。
車簾隔絕了外界的喧囂,車廂里只剩下她急促的呼吸和袖口殘留的血腥氣。
她低頭看著袖子上那片暗紅的血漬,眼前晃動的,全是霍云行擋在她身前時的樣子。
這無賴當時為什么要沖出來?
他流了好多血,肯定很疼吧。
紛亂的念頭如同沸水里的氣泡,咕嘟咕嘟地冒上來,攪得她心煩意亂,臉頰上的熱度始終未曾褪去。
回到宮中,阿依娜把自己關在房里,對著銅鏡發(fā)呆。
鏡中人雙頰緋紅,哪里還有半分往日那驕傲張揚的模樣。
她懊惱地捂住臉。
完了,阿依娜,你不對勁。
那家伙就是個吊兒郎當,游手好閑的無賴,你怎么能……怎么能因為他流了點血就心慌意亂。
可霍云行的身影就像生了根似的,牢牢盤踞在她腦海里,揮之不去,攪得她坐立難安。
“煩死了!”
她猛地站起來,煩躁地在不大的寢殿里踱步。
漠北兒女,向來快意恩仇,喜歡就是喜歡,討厭就是討厭,何曾有過這般扭捏糾結的心緒。
偏偏對著那個吊兒郎當?shù)臒o賴王爺,她引以為傲的爽利勁兒全沒了。
“不行,不能待在這里。”
她覺得自己再對著這面鏡子,就要被里面那個陌生的自己逼瘋了。
她需要找人說話,需要傾訴,需要……確認點什么。
宮里的嬤嬤們都是大梁人,心思彎彎繞繞,她本能地不信任。
唯一能傾訴的,只有姜嬛。
這個念頭一起,阿依娜幾乎是立刻行動。
她換下那件沾了霍云行血跡的騎裝,胡亂套了件顏色鮮艷些的漠北常服,風風火火地沖向未央宮。
未央宮,姜嬛剛把做好的點心收進食盒。
她想著霍臨昨夜熬了一宿,今早又精神奕奕地去上朝,這會兒批折子也該餓了,正好送些他喜歡的吃食去給他墊墊肚子。
姜嬛帶著食盒,被小昭推著輪椅出門。
剛出宮門沒幾步,一個身影像陣風似的,刮到了她的面前。
姜嬛嚇了一跳,定睛一看是阿依娜,有些意外。
面前的人臉色有些異樣,眼神閃爍,呼吸也不太穩(wěn)。
簡直和平日里那個驕傲明艷的漠北公主判若兩人嘛。
“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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