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份文書中,張墨和燧峰堡的作用被降低為頑強阻擊和牽制敵軍,而劉長友自己則成為了主導戰(zhàn)局、決勝千里的最大功臣。
生擒巴爾干古的功勞被模糊處理,整合到了“擒獲賊酋巴爾干古以下數(shù)百人”之中。
寫罷,劉長友滿意地蓋上自己的都騎尉大印。他仿佛已經(jīng)看到了朝廷的嘉獎令和升遷文書。
他并不太擔心張墨會有異議。
畢竟,他劉長友是上官,此次奔襲的大功也確實是他摘取的。張墨那份擊潰和斬首八百余的戰(zhàn)功已經(jīng)足夠驚人,足以獲得豐厚賞賜和晉升。
若再貪圖更大的功勞,反而會惹人嫉妒和懷疑。他相信張墨是個聰明人,知道該如何選擇。
很快,這份捷報以六百里加急的速度,送往郡城,送往北疆都督府,最終送往帝國的兵部乃至皇帝的御案。
一場原本屬于邊陲小堡的傳奇防御戰(zhàn),經(jīng)過上官的巧妙運作,變成了一場規(guī)模更大、戰(zhàn)果更輝煌的邊境大捷。
而張墨的名字,雖然未能占據(jù)最耀眼的位置,卻也隨著這份捷報,第一次真正進入了北疆高層乃至帝國兵部的視野。
燧峰堡內(nèi),張墨在收到劉長友分享戰(zhàn)果、并暗示他適可而止的公文后,只是淡淡一笑,并未有任何表示。
他要的,從來不是一時的虛名。真正的實惠——繳獲的軍資、擴編的兵力、以及此戰(zhàn)帶來的威懾力和發(fā)展空間,已經(jīng)牢牢握在他的手中。
劉長友貪圖首功,反而替他擋去了許多不必要的關注和麻煩。
他的目光,已經(jīng)投向了更遠的未來。
燧峰堡大捷的余波,并未隨著戰(zhàn)場的清掃而平息,在一個月后,反而化作了兩道截然不同的諭令,跨越山水,分別送達了西嶺縣都騎尉衙門和烽燧堡。
西嶺縣內(nèi),劉長友志得意滿地接過了兵部文書。
看著“游擊將軍,正六品”的擢升令,他臉上綻開了難以抑制的笑容。
雖然未能如愿直接進入北疆都督府核心,但游擊將軍的銜職已然不低,權柄和地位較之都騎尉都有了顯著提升。
他自覺運籌帷幄,名利雙收,對那份捷報的些許心虛,也迅速被升官的喜悅所淹沒。他已經(jīng)開始盤算著如何在新職位上攫取更多的資源和功勞。
而與此同時,另一騎快馬,帶著不同的使命,踏入了依舊彌漫著淡淡硝煙味的燧峰堡。
傳令兵在校場找到了正在督促新兵操練的張墨。彼時,張墨一身尋常戎裝,身姿挺拔如松,目光銳利地掃過訓練隊列,不時出聲糾正動作,并無多少得勝之將的驕矜之氣。
“仁勇校尉張墨接令?!眰髁畋咔婀模曇艉榱?。
校場頓時安靜下來,所有目光都匯聚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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