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六,初生的東曦帶著絲絲溫暖照耀天下,驅(qū)散了清晨的寒冷。
被一股奮發(fā)向上氣氛包圍的渭南縣迎來了一位特殊的客人。
這是一位穿著粗布麻衣,看起來六十七歲,脊背卻挺直無比,滿頭白發(fā),留著長長白胡子的老頭。
“福順啊,咱們多少年沒出來了?”
老人身旁,躬著身子,像是位老仆人的李福順似乎也有些感慨:“回太......老爺,得有七八年了?!?
“奴婢記得,七八年前咱們也只在長安城走了走,還沒出過長安呢?!?
“七八年了啊......”李淵慢慢往前踱步,身邊偶爾有急匆匆的百姓路過,雖然大家都在忙碌,但他卻能感受到這些百姓身上充滿了希望。
他沉默片刻,聲音里滿是滄桑:“那,上次咱們看見百姓這副充滿希望的模樣,是什么時候?”
李福順一愣,仔細回想了一下,苦笑著說:“老爺,咱們好像從來沒見過百姓這樣,哪怕是當初推翻暴隋,大唐開國那天,奴婢也未曾在長安城的百姓臉上見過這樣的神色?!?
“是啊,哪怕當初大唐開國那天,我都未曾見過百姓這副模樣?!崩顪Y嘆了口氣,心里頭說不清是欣慰還是別的什么。
不過,總歸是高興的吧。
至少李世民這個皇帝當?shù)貌徊睿愌苓@幫后生,也干得挺像樣。
這渭南縣城里,人來人往,車馬不絕,路旁的鋪子早早開了張,熱氣騰騰的蒸餅、吆喝聲、交談聲,織成一片鮮活的生活圖景。
李淵站在街口,望著這景象,忽然覺得心頭那點郁結(jié),似乎化開了些。
他臉上漸漸掛上了一抹笑容,可嘴上卻罵道:“二郎那小子不知怎么想的,我那孫女婿不就年輕了些嗎?”
“有這樣的能力,居然不委以重任,反倒放在這縣城里當個小縣令,著實該罵!”
李福順服侍李淵多年,對這位太上皇的心思清楚得很,他先是附和一句,隨即幫著解釋道:“老爺,奴婢覺得,圣上和渭南伯應該是有自已的安排吧?!?
“前兩天出來的那個大唐民報上不是說了嗎?許多好的政策想放在渭南縣實施看看,如果效果好,那就推廣全國了?!?
“如此一來,渭南縣的重要性大大增加,讓渭南伯來掌管渭南縣,想必是深思熟慮后的結(jié)果。”
“嗯,你所有理?!崩顪Y不置可否,指了指前面,“走吧,咱們今天好好在這渭南縣看看,看看二郎和我那孫女婿到底做出什么成果了?!?
“哎,好嘞?!崩罡m樧詿o不可,跟隨著李淵到處走走看看。
正當李淵想找個人問問關于縣城的情況時,一個背著小挎包的小孩跑過來,揮了揮手中的報紙:“大爺,來份報紙不?”
“今天消息比較勁爆,盧國公家的牛今天死了媳婦,自已上吊自殺的?!?
李淵:“......”
李福順:“......”
李淵哭笑不得地朝李福順示意,后者向小孩詢問價格后,掏出一枚銅錢遞過去。
“小孩,你這么小就出來賣報紙了?”在小孩收錢時,李淵頗感興趣地問。
“昂,那不得賺錢嗎?”小孩是個自來熟,膽子也比較大,順口回了句:“大爺應該不是本地人吧?需要帶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