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皙的脖子上,瞬間起了一絲紅色的印子。
“所有人再退后十米!”
魏主事沒有砍掉顧于景的頭顱,而是用菜刀劫持他,兩人往后山方向走去。
松煙帶著一眾侍衛(wèi)遠(yuǎn)遠(yuǎn)地跟在顧于景身后。
淳靜姝沒想到顧于景在公事上寸步不讓,卻愿意用自己的性命,去換孩子們的安全,一時之間,心中五味陳雜。
顧于景有他的道。
與眾多學(xué)子一樣,他書房墻壁上掛了一副字畫,上面的內(nèi)容是:風(fēng)聲雨聲讀書聲,聲聲入耳;國事家事天下事,事事關(guān)心。
六年前,秋闈前夕,她問他:“你今后想做一個什么樣的官?”
顧于景看了一眼墻上的字畫,懶聲道,“自己猜?!?
那時,她便想,顧于景是想做識百姓疾苦的好官。
六年后,他做到了。
因?yàn)轭櫽诰?,書院沒有人受傷。
他在自己心中,雖然連好情人都算不上,不過,今日一事,也證明了他是一個好官。
當(dāng)年,自己治好了他的手,從今日來看,也算值當(dāng)。
眾多孩子,經(jīng)此一劫,都會記住他;
遇初也是,以顧大人的名義,不是以爹爹的名義。
她收回飄飛的思緒,跑到書院里,想要將兒子抱到懷中。
而,顧于景有那么多護(hù)衛(wèi)跟著,應(yīng)該也不會有大礙。
可是找了一圈,卻沒有看見遇初的身影。
淳靜姝心中發(fā)慌,找到遇初的夫子,“夫子,遇初呢?”
夫子這才驚覺少了人。
“淳大夫,午膳后,我好像看見遇初往后山方向去了。”
“是的,今日下午有手工課業(yè),遇初說要去采一些楓葉。”
“對,好像楊昊也跟著去了?!?
“什么?楊昊也去了?”
楊母腳一軟,失聲痛哭,“我的兒啊,你這是撞暴徒刀刃上了啊……”
……
四周一片吵鬧聲、驚慌聲與哭喊聲。
淳靜姝緊繃的一根弦,斷了。
她望著后山,腦袋一片空白,只有一個念頭,遇初不能出事。
她朝著門外跑去,山長一把拉住她,“淳大夫,你不要命……”
“山長,遇初便是我的命?!贝眷o姝不理會別人的說法,直接奔向后山。
一顆心急得要從嗓子里蹦出來,淳靜姝將手壓在胸前,從背面的小路蜿蜒上山,一遍遍小聲呼喚遇初的名字。
一路搜尋無果,最終在遠(yuǎn)處一顆楓樹下,看到兩個小小的身影。
“遇初!”
似乎聽到熟悉的呼喚,小小的人兒剛想回頭,忽然瞧見一暴徒從旁邊的草叢中沖出來,拿著菜刀。
遇初頓面色慘白,糯糯的聲音發(fā)顫,指著暴徒,“你,你是誰!光天化日之下,行兇是犯法的!”
一旁的楊昊膽子小,嚇得瑟瑟發(fā)抖,直接嚎啕大哭,“娘親!娘親救我!”
淳靜姝急得胃部隱隱做作疼,背后全是汗,荊棘勾破裙衫,劃傷手臂,她渾然不察,疾馳而上,一雙腿幾乎要跑斷。
在淳靜姝距離遇初百余米時。
暴徒現(xiàn)在紅了眼,見人就砍,手中的菜刀靠切開遇初衣裳。
淳靜姝覺得自己的生命要在這一刻靜止。
“住手!”
顧于景一聲厲呵,持劍側(cè)面出現(xiàn),砍斷了暴徒的手。
鮮血四溢。
“哐當(dāng)”一聲,菜刀落地,暴徒疼得在地上打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