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大人,請自重!”淳靜姝聽到這句話后,腦袋空白了一瞬,面色通紅。
“怎么,現(xiàn)在又變成我不自重了?”顧于景好整以暇的看著她,“你做都做了,怎么,還不讓本官說了,這是什么道理呢?”
“你知道,我剛剛不是故意的?!?
淳靜姝垂著頭,聲音中帶著一絲惱怒,“若是顧大人不喜歡別人碰你的私人物品,請直接說,不用說這樣輕薄的話來……”
淳靜姝頓了一會,“來捉弄我?!?
她想知道顧于景有潔癖,在學(xué)宮時,有一次參加寫生課,她只顧著給顧于景帶水了,自己忘了帶杯子,口渴難耐。
她便想用顧于景的杯子隔空喝一點水。
后來被顧于景看到了,當(dāng)時他沒說什么,但他眼神里顯露出來的是嫌棄,事后他再也沒有用那個水杯喝過水。
那個水杯最終在一個無人問津的角落里,落滿了灰塵。
“捉弄?”
顧于景眼中閃過一絲玩味,“本官日理萬機,你覺得是有這閑工夫的人嗎?”
淳靜姝愣住了,低頭不語。
是啊,顧于景現(xiàn)在是什么身份,她又是什么身份呢?
他犯得著捉弄自己嗎?
淳靜姝不知為何,時隔六年,對顧于景的一一行這樣敏感。
或許是曾經(jīng)住在心底的人,曾經(jīng)想過上萬遍的人,在自己身體里形成了記憶,見到他后便會不由自主地緊張;
跟在他身邊的那三年,她雖然沒有開口對他說過一次喜歡,但是總會留意他的一舉一動,記住他的喜好;
她會記得他每一個抬頭的表情,知道他每一次蹙眉時的不滿,懂得他沉沉眸色中隱藏的蟄伏。
她那份自以為隱藏得很好的暗戀與喜歡,對上他清明的眸時,總會有種無處遁形;
她害怕他看見,又害怕他看不見。
但,以前,對于他看自己視線,她總是欣喜的。
可現(xiàn)在,她卻總覺得他的目光有些燙人,讓她忍不住想要逃開。
或許,感情在無人注意的角落呆久了,便不再喜歡波瀾起伏,也不會再滋生幻想。
馬車里時不時傳來翻書的聲音,淳靜姝安安靜靜地做在一隅,盡量淡化自己的存在感。
不久,馬車來到醫(yī)館。
淳靜姝扶著把手,踩下馬凳時,顧于景伸手扶住她,像是什么都沒有發(fā)生一樣。
她看著被看壞的門鎖,彎腰去撿,顧于景卻先一步,將門鎖撿起來。
顧于景隨意地將鎖往后一扔,松煙接住,讓侍衛(wèi)換一把新的來。
“多謝顧大人,這把鎖,我會出銀子?!?
顧于景似乎沒有聽到,點亮燭光。
淳靜姝坐到凳子上,收拾銀針。
顧于景有些疲憊地靠在椅子上,揉了揉手腕。
“顧大人,請稍等,我馬上就給你治療手疾。”
淳靜姝拿出一枚銀針。
“也不急于這一時半會,先處理你腳上的傷口吧?!?
顧于景看向她的腳,“你若不治好你的腳,總要本官扶著,我這手可吃不消。”
聞,淳靜姝的臉上熱氣騰騰,她從桌子上的醫(yī)藥袋翻出草藥,拿出紗布與鑷子,處理腳上的傷口。
當(dāng)那根大的木屑拔出來時,出血量比預(yù)期多,一塊紗布壓不住時,顧于景伸手給她遞了一塊紗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