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
淳靜姝接過紗布,指腹從他修長的手指滑過。
顧于景手背上不自覺的起了一層酥氧。
淳靜姝在傷口抹上草藥后,沒有給傷腳纏上紗布,而是將未用的紗布放入醫(yī)藥袋,拄著一根拐杖,一瘸一拐地去凈手。
“淳大夫以前都是這樣給自己處理傷口的嗎?”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問這個問題,他的嘴比腦袋快,等到他反應(yīng)過來時,他已經(jīng)問出了口。
或許是他看她未給自己的傷口纏上紗布,覺得奇怪。
“也算是吧,以前采藥受傷,是用紗布包扎,不過一般被木屑扎得比較深的傷口,不能包扎起來?!?
淳靜姝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跟顧于景解釋這么多,她坐到顧于景身側(cè)的凳子上,拿起銀針,“顧大人,請伸出手腕?!?
顧于景掀開袖子,看著淳靜姝精準(zhǔn)無比地將銀針插入穴位。
她睫毛輕顫,眼中反復(fù)只剩下專注。
燭光晃動中,她的睫毛沾著淺淺的光輝,細(xì)細(xì)分辨下,她睫毛根根分明,在眼下透出一個淺淺的陰影。
腦袋中再一次出現(xiàn)了那一抹身影。
她扎針時,亦如淳靜姝般專注認(rèn)真而又專業(yè)。
她給他扎針,他看著她,兩人沒有多余的語,只有燭光將兩人影子拉得很長。
巷子里的人家逐漸吹滅了燈火,打更的聲音在寂靜的夜里,能夠傳播得很遠(yuǎn)。
治療結(jié)束后,已經(jīng)過了戌時。
“顧大人,今日的療程已經(jīng)完成,回去不要受涼,下一個療程在兩天以后?!?
淳靜姝拔出銀針,給顧于景手腕上了一層藥。
她又拿出兩件披風(fēng),披上一件,將另外一件披風(fēng)遞給顧于景,臉上帶著微紅,“顧大人,上次,多謝了。這是您的披風(fēng),已經(jīng)給您洗干凈了?!?
“淳大夫這么晚了,還要出去?”
顧于景接過披風(fēng),一股木槿葉的香氣混著陽光的氣息,鉆入鼻尖。
“嗯,我去老家接遇初?!贝眷o姝點頭,握住拐杖往外走。
明天遇初還要去上學(xué),盧氏又要起床做活,照顧不過來。
顧于景長腿一邁,擋在淳靜姝面前,“淳大夫,你夫君呢?”
“?。俊北缓鋈粏柕肋@個問題,淳靜姝有些慌亂,“他,他在外忙?!?
“忙什么?是秋闈嗎?”
“嗯,是吧?!?
淳靜姝不知他發(fā)問的目的,含糊其辭地應(yīng)下。
顧于景聞,盯了她看了一會。
白岳書院出現(xiàn)暴徒,兒子遇險,她的丈夫沒回來;
現(xiàn)在夜晚暴徒登門,妻子受傷,她的丈夫沒有現(xiàn)身;
顧于景想不通,她的夫君在忙什么?
而她難道不知道,秋闈早就結(jié)束了嗎?
還是說,她都知道,只不過是不在乎而已?
顧于景的心情從未如此復(fù)雜過,他竟然開始關(guān)注一個已婚女人的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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