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shí)話,能平了龍虎山的江湖勢力……目前還沒有?!鼻嘀襦?。
“此話怎講?”秦溪忙問。
“龍虎山是天師道教圣地,天師道即便再蕭條,其核心才絕驚艷的人物可仍然不少,當(dāng)代天師更是一等一的高手,像明虛道長這樣被派往江東治的人物都是萬中無一的宗師高手,再加上有鎮(zhèn)教三寶,在各門派普遍式微的現(xiàn)在,沒有哪家有實(shí)力單挑天師道,更不可能幾家聯(lián)合平了龍虎山,畢竟即便百家盟,也不是鐵板一塊的?!?
“不是江湖勢力……難道,有王朝勢力介入?”諸葛稷沉聲道,但他對自己的話幾乎都不信了。
“不好說。如今北方戰(zhàn)亂,異族紛起,有哪個王朝有特殊的謀劃,都是極有可能的?!饼嬣钡?。
“至于……明虛道長的傷,如果能找到另一位天師道的張家血脈,或許還有救,要是找不到,估計頂多也就剩十日了。”青竹無奈道。
眾人深嘆了口氣,都覺得力有不逮。
日子過的很快,即便青竹安排許多信得過的江湖人士暗地里尋找天師教眾,可原本還零星可見的天師教眾居然全部縮了起來,也不知是被殺的還是躲起來了。
那五人組也再未見過蹤跡。
秦溪與青竹還重返震澤邊看過,可除了小道觀的廢墟,其他什么痕跡都沒有。這一波圍殺事件,似乎只留了個等死的明虛道人,再無波瀾。
看看又過了七日,連龐薇也覺得沒什么希望了。如今的明虛道人整個身體都呈黑色,爪傷和咬傷處的黑水汩汩不斷,似在流淌的生命。
“要么……明天將道長送去城西濟(jì)世堂吧……”傍晚時分,龐薇又換了一次藥,只感到束手無策。
秦溪默然無語。
秦溪知道,這耕讀之宅是新宅,這么快宅子里就死人,不吉利。但送去濟(jì)世堂,相當(dāng)于給明虛道人找了副棺材,只看哪天躺進(jìn)去。
“也只能這樣了?!鼻嘀衩蛄嗣蜃?,小心翼翼道“我有一副毒方,能最大限度激發(fā)身體潛力,可在濟(jì)世堂調(diào)配,至多能再延命三日,只是三日之后,即便能解了鬼神之術(shù),道長也將不復(fù)宗師,頂多只剩外勁的筋骨……鉅子,你看……”
“用吧?!鼻叵谶@一點(diǎn)上并不遲疑。秦溪深信,能續(xù)命比什么都強(qiáng),救人已然救到這個份上,又怎能放過最后一絲希望。
“那明日便請孟叔幫忙駕車,將道長送至城西濟(jì)世堂?!敝T葛稷在旁補(bǔ)充了一句,眾人沒有異議。
忽有一侍者通報“稷郎君,門外有人求見,點(diǎn)名要見的是您與秦郎君。”
“見我們兩?”
諸葛稷感到有些詫異,吳郡士子多只見他,江湖人士只見秦溪,誰會想同時見兩人?
“來人可是道士?”秦溪忙問道。
“不是,是名青年公子?!?
“來者可通名款?”諸葛稷問道。
侍者道“那人說的名款很長,只記下好像是常侍謝衡之子陳郡謝幼儒?!?
諸葛稷與秦溪相視一眼,眼中均有著不可置信的神色。
“是謝裒!”
“他怎么來了!”
“快請!”
不多時,人未到聲先至“哈哈哈好一個‘耕讀’!”
謝裒雖面有疲色,卻神采飛揚(yáng)。
三人在正廳見面,一頓寒暄。
“自報恩寺一別。看看也半個多月了,諸葛公子舌戰(zhàn)吳郡士子之場景仿佛還在眼前,真是時日如飛呀?!?
“哪里哪里,倒是謝公子當(dāng)時只顧著和咱們鉅子喝酒,在下還以為謝公子看不上小小諸葛呢。”
“誒嘿呦可別這么說,諸葛公子頗有武侯遺風(fēng),年少大才,不僅看得上,而且恨不得引為知交,諸葛公子這么說可真是折煞我也!”
“謝公子今日怎會得空來吳縣?”秦溪拱手問道。
“唉,都是朝廷差事,此次是與郡守交割些事務(wù),看看時間不早,也不想趕回建鄴了,索性來訪你倆?!?
“謝公子已在朝廷當(dāng)差了?”諸葛稷問道。
“是呀,也就前幾日,睿王著手提任一波從北方南下的士族,一并給了我和兄長參軍職位?!?
“哇,那恭喜謝公子,哦不,謝參軍啊!”
“別了,咱們兄弟三相交與官場無關(guān),可莫那小小參軍,職務(wù)不大,事情不少?!敝x裒嘿嘿一笑“不過謝某猜諸葛公子也是一心想為帝王分憂的,恐怕諸葛公子是想著走中正的路數(shù)了?”
諸葛稷兩手一攤“沒辦法,寒門破落戶,除了九品中正,其他再無途徑。”
“倒……也不一定。”謝裒神秘兮兮地眨了眨眼。
“謝兄可有其他良法?諸葛稷恭敬求教!”諸葛稷立即眼中冒光。
謝裒嘿嘿一笑“不急不急,今日謝裒反正也不想回建鄴,與二位公子秉燭夜談可好?”
諸葛稷立即明白“來人,備酒菜,今夜某與謝參軍一醉方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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