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以此法,我也偶得兩劍招之名?!饼嬣毙Φ溃骸耙皇綒馔躺胶拥闹贝炭擅麨榻^云,一如大鵬鳥嘯越長空,一式厚重剛猛的上撩可命名為北冥,一如彼岸之海浩瀚無際?!?
“妙呀!”諸葛稷贊道:“那我再補一名,一式密不透風的掛劍可命名為垂天,正好比那大鵬鳥遮云蔽日之翼?!?
青竹見諸葛稷與龐薇你一我一語,說了個七七八八,不由得急道:“哎哎,你們兩一會兒把六招都起完了,好歹留一點給我嘛!”
話音剛落,青竹只發(fā)現(xiàn)秦溪、諸葛稷、龐薇,甚至劉奶奶的目光齊刷刷都盯著自己,突然心里一陣發(fā)毛。
諸葛稷笑道:“還剩一招似退卻攻的回劍和一招大開中門的誘劍,就看青娘子的咯!”
青竹心里一咯噔,聲音像蚊子一般:“那要不,回劍叫……”
叫了半晌,青竹卻沒蹦出一個詞來,秦溪不禁笑道:“叫回頭一劍?”
青竹沒好氣地白了秦溪一眼:“我想叫它醉夢,可這并非出自《逍遙游》。”
“妙??!”諸葛稷由衷稱贊:“浮生若夢,自在逍遙,這醉夢一詞不僅道出了這一劍攻守轉(zhuǎn)圜的劍意,還恰好應對了莊子夢蝶,即便不是出自《逍遙游》,可同樣深得道家之意!”
青竹得了諸葛稷肯定,十分開心,笑道:“諸葛公子今日化身小貓啦,一直喵喵喵的?!?
諸葛稷也笑道:“那還不是因為溪弟這一套劍招實在是開天辟地,哎青娘子可別打岔呀,還有最后一式。”
青竹嘿嘿干笑了兩聲,低聲道:“小女子才疏學淺……想破腦袋也就想到這一個,再也沒靈感啦!”
龐薇柔聲道:“不如……最后一式請祖奶奶幫忙起名吧!”
“如此甚好!”諸葛稷撫掌贊道。
秦溪也微微點頭,期待地看著劉奶奶。
劉奶奶仍呵呵笑著,緩緩道:“你這一式自開中門,實際上算是虛招,但在整套劍法中,卻是不可或缺的以退為進打法。奶奶想到‘潛淵’二字,人生在世,不會永遠意氣風發(fā),如若遇到低谷、挫折,便如蛟龍潛淵,正是積勢之時,溪兒覺得如何?”
還未及秦溪語,身邊又是一聲“妙哉!”
不用想,當然還是諸葛稷。
“潛淵積勢,雖非《逍遙游》之詞,但深得蓄勢六月之理,同樣也是順應天道的一種闡述,太恰當了!”
青竹一聲哼哼,咬著龐薇耳朵道:“龐妹妹,回頭給你夫君找點貓糧去。”
龐薇掩嘴而笑。
秦溪恭敬一揖,欣喜道:“多謝劉奶奶賜名!”
諸葛稷興奮道:“逍遙六劍,絕云、北冥、醉夢、垂天、潛淵、無名!真是痛快!如今道家真法《逍遙游》不僅有真法,還有劍法!溪弟可真是古往今來第一人!”
秦溪慚愧一笑,自嘲道:“可惜真法本身我也只領(lǐng)悟到第五層境界,才過了一半?!焙龆窒騽⒛棠桃灰镜溃骸皠⒛棠炭稍犝f過第六層驅(qū)物境界?”
劉奶奶沉吟片刻道:“奶奶倒是還真未聽說。道家真法本來修煉的人就極少,想必這后面境界,也只有靠你自己摸索?!?
秦溪恭敬再拜。
“那你打算什么時候上館娃宮?”諸葛稷問道。
“再等幾日吧,反正時間足夠,今日與稷哥對戰(zhàn),覺得有些細節(jié)還可以再調(diào)整下?!?
“我倒是覺得你現(xiàn)在上山,那墨城也未必是你對手?!鼻嘀裥Φ馈?
秦溪連連擺手:“不急,不急?!?
龐薇笑道:“你們弟兄兩真是截然相反,溪弟年紀雖輕,行事卻無比穩(wěn)健?!鞭D(zhuǎn)對諸葛稷道:“你呀,大了兩歲,卻一直小孩子般的心性?!?
諸葛稷兩手一攤:“薇薇說的是,只是小孩子怕是也做不了幾天了。等任令下來,估計得在九品小職位上疲于奔勞咯?!?
“凡事需腳踏實地從頭做起,切莫好高騖遠!”龐薇繃著臉劈頭蓋臉給諸葛稷潑了盆冷水。
“誒呀呀我剛被溪弟打傷了我還疼著呢!”諸葛稷故意擺出一副羸弱卻討打的樣子。
眾人皆笑,龐薇也繃不住,撲哧一笑。
一連數(shù)日,秦溪都窩在宅中仔細推演逍遙六劍,青竹現(xiàn)在也沒有陪著秦溪的必要,自然時常出門走走。
好巧不巧,在濟世堂的同宗一見青竹便給了她一份信,說是兩日前到的,還未及送抵府上。
青竹展信速閱,說的是師門上的一些人事安排,青竹怔了怔,面色瞬間暗沉下來。
八月的吳縣空氣潮濕而悶熱,就連清晨也不再涼爽。
青竹依舊早起練氣,而秦溪也依然早起練劍。
距離墨城一月之期也僅剩一周,青竹心里盤算著時間,一絲無奈之色掠過她的臉龐。
“呆子,你打算什么時候上館娃宮?”
“嗯……要么就今日吧,你看行么?”
“當然行!”
用完早膳后兩人即刻出發(fā),諸葛稷本也想去見識見識,可龐薇壓著諸葛稷熟識各部事務,為將要到來的任令作準備,諸葛稷自然沒有辦法再過多涉足江湖事。
不到一個時辰,秦溪與青竹二人已登上館娃宮,這一日天氣異常沉悶,兩人都沒什么精神,也不愿多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