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城還躺在上次那個位置,好像這近半月時間都沒挪過窩。遠遠聽到兩人的腳步,也不多,即開口道:“準備好了?”
秦溪凝神靜氣,回道:“準備好了!”
墨城從背后擲出一物,秦溪伸手接住,入手如無物,有些詫異。
不再是竹竿,而是一柄木劍,雕工自然是比不過公孫家的手藝,但劍刃從上至下如流水一般,一看就是神兵一削即成。
看來墨城也不算閑著,為此次比試,還專程準備了木劍。
墨城緩緩站起,手中也拿了一柄木劍,劍指秦溪,蓄勢待發(fā)。
青竹知趣地退到一邊,心里倒是絲毫不緊張,反而東張西望。
秦溪此番的劍術(shù)已臻大成,按墨城先前出手的水平,定然是敵不過秦溪了。只是不知道今日這墨梁跑哪里去了,單一個人看劍,有些無聊。
墨城一劍刺出,似整個人都化為利劍,即便手握木劍,這劍勢之猛也足以削金斷玉。
青竹瞬間被吸引了目光。
墨城還是墨城,這一劍之勢不是短短一個月能速成的,而是數(shù)十年用劍經(jīng)驗的積累所致。
墨城與天下用劍者本就不是一個層次。
如今,單看秦溪與墨城孰高孰低。
秦溪一招北冥,以靜制動,晦澀之息恰如汪洋大海般漫溢而出。
墨城疾掠而至的身形果然受滯,劍勢也驟然削減。
正待秦溪要一劍撩出之時,卻分明瞥見墨城緊閉的雙目下,嘴角揚起一絲蔑笑。
秦溪與青竹心里均一沉。
下一瞬,雖墨城之劍還在五步開外,秦溪卻分明感覺到一股鋒利的氣息撞上了手中木劍,不得已竟直接將北冥之式轉(zhuǎn)為垂天,一招掛劍格擋,腳尖點地,整個人飛速后退。
劍未至,劍氣已至!
“呆子小心,這是真正的劍氣,能殺人的!”青竹駭然道。
青竹當(dāng)然還記得在牛首山上,對上宗師劍客紫霄道姑,被劍氣傷的體無完膚。
但紫霄的劍氣僅僅半步而已。
墨城的劍氣居然已逾三步!
對于這種級別的劍客,手里拿的是神兵還是木劍,對普通武者的殺傷力并無半點差別。
原來此前與秦溪對劍,墨城根本未出全力!
秦溪用力按耐下因驚異而砰砰直跳的心,深呼吸,將同風(fēng)之感擴散至最大,如肉眼可見般,在六氣之中,那薄如蟬翼卻鋒利無比的劍氣,竟然已有丈余長。
墨城手中的劍,攻擊范圍和長兵沒有半點差別,卻比長兵更靈巧,更致命。
錚!
墨城又是一劍刺到,木劍引發(fā)空氣的擾動,居然刺出了劍鳴!
秦溪垂天垂了半天,絲毫找不到更好的反擊之機,心底有些發(fā)毛,難不成逍遙六劍在墨城面前,只剩烏龜一劍了?
秦溪知道自己當(dāng)下缺的是一份心境,因為吃驚而沒有能夠使出逍遙六劍,這是臨敵經(jīng)驗的不足,也是閱歷的差距。
但無論如何,此一戰(zhàn)不能??!
墨城又是一式九天攬月飛身直刺,而秦溪臨劍,卻選擇閉上了眼睛。
果然對于高手而,目力所視的作用幾乎可以忽略,畢竟真正的殺招,往往都是看不見的。
劍氣已至!
秦溪身體微微左側(cè),堪堪避過這一劍,一式醉夢翻身便劈。
這一劍,秦溪毫不留手,六氣之力噴涌而出。
墨城只覺身側(cè)沒來由一陣冷風(fēng),心道“不好!”,愣是在一刺之后整個人直接趴于地面,醉夢一劍幾乎是貼著頭皮削了過去。
待劍勢剛過,墨城從地面一記掃腿,居然攻向秦溪下盤。
秦溪心中吃了一驚,知道墨城混跡江湖大半生,何等驚險的情況都遇過,自然不會拘泥于一般的招式,劍法加腿法又如何,正如墨城所,能殺人便可。
秦溪騰身輕躍,剛避過墨城這一招釜底抽薪,誰知綿延不絕的劍勢下一瞬便攻向尚在半空的秦溪。
一不做二不休,秦溪單手御六氣,在半空中居然使了個二段跳,整個人又向上飛去。
青竹心知無名將出,連忙向后退了數(shù)步,卻未曾想砰地撞在后面一人身上。
回頭一看,原來是墨梁和另一人早立在青竹身后,也在目不轉(zhuǎn)睛看著二人比劍。
另外這一人個子不高,一身素服,頭巾裝飾,三綹胡須,乃是個面容和善的青年男子,見了青竹淡淡一笑,恭敬深揖道:“小師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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