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早了,芳姑姑是有什么急事嗎?”秦溪不冷不熱地回了一句。
“……雖然知道這么晚打攪你不合適,但是你說的打造十煉刀的匠師就在此處,我將他帶來了,想請你幫個忙,否則等到明日,此人怕是就要離開山莊了?!?
秦溪聞眉頭微皺,雖賭約之事提不上太多興致,但也不至于隨隨便便就讓那許匠師壞了山莊名聲,便還是起身點了燈,打開房門。
門外,跟著忐忑不安的仡樓芳的,是一名看起來消瘦且無神的中年男子,乍一看去,絲毫不像一位匠師。
秦溪微微皺眉道:“芳姑姑,你確定那把十煉刀是此人所打?”
仡樓芳重重點了點頭。
秦溪將兩人請進屋子,那男子木然地坐下,根本都不抬眼張望,甚至好像連表情都沒有一點變化。
秦溪疑惑地看向仡樓芳,仡樓芳道:“此人名仡濮深,也是苗人,最早一批入鏡湖山莊,但因為非常不合群,幾乎沒有朋友,所以一直默默無聞。秦公子,我們這片吊腳樓,在你來之前僅有的一位住戶,便是仡濮深?!?
秦溪吃了一驚,難以置信地問道:“一直以來都只一個人住在這里?”
仡樓芳微微點頭:“恐怕得有四年多了吧?!?
仡濮深聞微微抬了下頭,無神地看著仡樓芳,淡淡道:“五年零三個月?!?
仡樓芳啞口無。
秦溪倒是來了興趣:“先生為何一直一個人住在此處?”
仡濮深眼皮又垂了下去,簡潔答道:“清靜。”
將噪音充斥之所說成清靜,仡樓芳面上不免有些尷尬,秦溪卻輕輕點了點頭。
“先生記得這么清楚,是對時間很感興趣?”
仡濮深仍然面無表情“不算?!?
“那先生對什么比較感興趣呢?”
“沒有?!?
“……先生鍛刀時候,通常在想什么?”
“不想?!?
秦溪只覺得一圈問題好像打在鐵甲上,硬邦邦砸了回來,自討了個沒趣,但最終還是又開口問道:“你為什么要離開山莊?”
仡濮深抬頭看了眼秦溪,神色十分平靜地說道:“因為太多傻子,待在這里沒意思?!?
秦溪似笑非笑地看了仡樓芳一眼,又問道:“你們芳莊主傻嗎?”
“傻?!?
噗嗤,秦溪竟笑出了聲,仡樓芳氣鼓鼓地問道:“我哪傻了?”
仡濮深漠然地看了仡樓芳一眼道:“讓許端那種投機取巧的廢物當主匠師便是傻?!?
許端自然就是人人敬仰的許匠師。
仡樓芳一時竟無以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