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溪嘴角抹過一絲笑意“所以你早就知道許匠師名不副實?”
仡濮深看了秦溪一眼,默然無語。
“你既然能看出許匠師的問題,自己的鍛造技藝必然不差,為何你不早早向芳莊主說明?四柄百煉刀,足以將毒宗變成天下人人唾罵的宗門,如果出了人命,你們一輩子都會被追殺,你沒想過?”
仡濮深仍未語,目光卻已經(jīng)開始游移。
“你是認(rèn)為自己人微輕,說了芳莊主也不信,還是根本覺得此事與你無半點(diǎn)關(guān)系,懶得出頭,或者,兩者都有?”
仡濮深再次抬眼看秦溪,面上掠過一絲惶恐。
秦溪擺擺手“算了,你們毒宗的瑣事我也懶得問,我也不是為這個來的。我與許匠師的賭約你大概也聽說了,這么急著要走,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不過,我作為非毒宗的外人給個建議,你這等手藝必然也是經(jīng)年練習(xí)的結(jié)果,既然選擇了這一行,為何不給毒宗和鏡湖山莊一個機(jī)會,也給自己一個機(jī)會呢?”
仡濮深仍未說話,消瘦的身體輕微扭動,似有些不安。
“再給你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吧,可以告訴你,我來此是要為好友鑄劍,而且并不打算只做到百鍛就草草送人。你若留下來,幫我贏了許匠師,我鑄劍的全程你都可以觀摩,在我走之后,你自然就是鏡湖山莊的主匠師,或者不僅如此,也許會是揚(yáng)州境內(nèi)最負(fù)盛名的匠師。我想,這對你,對毒宗,對鮮花山谷,都算是一件只賺不賠的事吧?”
仡濮深原本默然無神的眼中此時已微有光芒閃動,表情雖無大變化,但還是盯著秦溪道“你很聰明,可年紀(jì)太小,雖然夸夸其談地講了許多,我很難相信你。當(dāng)三娘找到我時,就知道你們想干什么,我不想惹麻煩,尤其是與掌門選定的主匠師作對。除非你能證明,你所說的都是真話?!?
秦溪微微一笑“要證明有何難,你無非就是想看我鑄劍技藝有幾斤幾兩罷了。我從前鑄的劍沒帶在身邊,這樣吧,你且多留一日,明日去鍛造臺看看我的手藝便知,如何?”
仡濮深沉吟片刻道“行!但今晚之事我不想被任何人知道?!?
秦溪兩手一攤“我只當(dāng)我睡著了?!?
仡樓芳鄭重道“我以莊主身份之名起誓絕不透露半個字!”
兩人淺淺一揖,很快離開秦溪的屋子。
次日清晨,秦溪起的很早,步出房門,霧氣還很濃重。
鏡湖如披著薄紗的仙子,羞答答,至今未向秦溪露出真容。
但立在鏡湖邊,只看眼前這一g湖水,已清澈見底,可見細(xì)沙沉石,其中較多暗紅色不規(guī)則的石頭。
很顯然,這里確實富含鐵英砂,只這粗略一瞥,秦溪已可見數(shù)塊質(zhì)地還不錯的砂石。
霧重、水清、人靜。
在迷蒙的湖邊,秦溪只覺得呼吸都似接引著天地之氣,神臺愈加清明,腦海中已將當(dāng)初造折星時每一錘的感覺回想清楚,師。
耳畔爐區(qū)愈來愈大的轟鳴聲,更讓秦溪摩拳擦掌。
這一把,還是先打諸葛稷的劍吧。
如逍遙散仙一般的諸葛稷,于武學(xué),得劍閣古劍法真?zhèn)鳎巡饺胱趲?;于性格,風(fēng)流倜儻,胸有韜晦,翩翩公子;于身份,且不提武侯之后,眼下也將入仕,定能在朝堂之上一展抱負(fù)。
諸葛稷的劍,秦溪心中已漸有雛形。
劍長,三尺。
劍名,凌云!
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