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洪起了個大早,用完早膳就閑庭信步地走向冶鐵區(qū),心想著秦溪年少,或許還在賴床。
今日秦溪將開始鑄劍,也將在一眾宗門弟子中選一人調(diào)教,應(yīng)對許端,倒是熱熱鬧鬧的一天。
待走入鍛打的棚子,卻發(fā)現(xiàn)秦溪已抄著手,對著棚內(nèi)的高爐怔怔出神。
四個鍛鐵位上,已有兩個有匠師在工作,打的都是先前留下來的兵器。
既不見許端,也不見三娘。
葛洪覺得新奇,緩步上前一拍秦溪的肩膀道:“秦公子莫非想對著高爐施法,直接變出一把寶劍?”
秦溪一驚,看清來人,微笑搖頭,只回道:“在想著爐子的事,有些出神了。”
葛洪四下張望:“那許端呢?”
“并未見到?!?
“三娘也沒來?”
“哦,芳姑姑來過了?!?
葛洪一捋三綹胡須:“來了就走?也不等等我,急忙忙的?!?
秦溪微笑道:“也不是,我請芳姑姑幫忙來著,她剛走沒多久。”
“幫忙?你找她還能幫啥?她又不懂這行?!?
“嗯……我今早仔細(xì)看了下這爐子,覺得結(jié)構(gòu)上還能再調(diào)整下,就請她安排人幫忙再搭一個?!?
“再搭一個爐子?”葛洪一臉驚異:“現(xiàn)在?”
“對呀……本來想著我來鑄劍,不免占用山莊正常的作業(yè)位置,眼下又有二十鍛刀比試什么的,都擠在一起,也不方便。正好這個爐子我覺著還有可改進(jìn)的地方,重新搭一個,自己鍛打舒服些,也可以多嘗試新的技術(shù)?!?
葛洪連連搖頭:“秦公子還真是不把賭約放在心上,搭個爐子至少十天半個月的,再修引水源,即便鍛打的工具用現(xiàn)成的,什么時候才能開始鍛打呀?!?
秦溪微微一笑:“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嘛?!?
“好吧好吧,只怕你誤了賭約!那你還在這作甚,不趕快帶我去新爐子看看?”
“不忙,我在等一個人,約好了的?!?
葛洪眉頭微皺:“約好了?你昨日中午才到此地,就已經(jīng)約上人了?虧我還說小師叔真心未錯付!”
秦溪面色一滯,尷尬道:“說什么呢,我約了個匠師而已。”
葛洪聞卻更訝異:“匠師?從昨天到現(xiàn)在你也就認(rèn)識一個匠師,你不會……在等那許端吧?”
正說間,秦溪看見棚子外面一高瘦身影走來,正淡淡望著自己,便點頭道:“來了?!?
葛洪回望,眼神一怔,脫口而出:“你是……”
葛洪只覺眼前這男子十分眼熟,可一時半會竟想不起他的名字。
“葛先生,我是仡濮深?!?
“??!原來是你!”葛洪驚道,對秦溪激動道:“當(dāng)初鏡湖山莊初建,深哥可謂當(dāng)仁不讓的一大功臣!”
這回驚訝的輪到秦溪了:“深哥?如此說來仡濮匠師早就是山莊的中流砥柱,怪不得能打出那樣的十煉刀,可怎會如芳姑姑說的那樣是個聲名不顯之人?”
“原來如此!若說那十煉刀是深哥打的也就不奇怪了。”葛洪轉(zhuǎn)身對秦溪解釋道:“蜀漢有個擅于造刀的工匠蒲元,正被諸葛武侯任為大將,其后人便是深哥的師傅,所以深哥當(dāng)年從荊川來江東,本就肩負(fù)任務(wù)。我印象中這爐區(qū)的分布草圖便是深哥親自繪制,算是奠定了鏡湖山莊的基礎(chǔ)。至于為何一直聲名不顯,我倒是也不得而知了?!?
葛洪看向仡濮深,也是一臉疑惑。